特朗普“退群主义”外交政策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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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1日发(作者：)

特朗普“退群主义”外交政策浅析

孙玉茹

（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天津３００２７０）

［摘要］自特朗普当选美国第４５任总统以来，美国外交政策展示出“退群主义”的特点。特朗普注重“美国优先”战

略的实施，将美国利益置于国际领导权的追求之上，以退出诸多国际组织和协定的途径摆脱规则束缚，逃避国际责任的

承担。特朗普的“退群主义”外交政策不仅损害了美国的国际声誉，更冲击了现存的国际秩序。完善国际制度的退出程

序规定以及对行为体以退出的形式避免承担责任的行为施以必要的惩罚，成为了国际制度发展的必要保障。

［关键词］退群主义；美国优先；国际秩序；国际声誉

［中图分类号］Ｄ８０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５３３０（２０１９）０１－００２５－０３

　　２０１７年１月２０日，特朗普宣誓就职美国第

４５任总统。美国自此开始了“退群”之路。２０１７

年１月２３日，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跨太平洋伙伴

①

关系协定（ＴＰＰ），宣称ＴＰＰ严重损害了美国制

③

，称该协议无法对伊朗继续研发弹道导核协议》

弹进行有效制约，严重危害了美国安全利益；２０１８

年６月１９日，特朗普政府以“无法有效保护人

权”为由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④

；２０１９年２月１

⑤

日，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中导条约》，称俄罗斯造业的发展；２０１７年６月１日，特朗普政府宣布

①

退出《巴黎协定》，称全球变暖是削弱美国工业违反了该协定，且该协定缺乏对美俄以外的第三

国行为的制约。

特朗普推行此类“退群主义”外交政策有几

大共同点：第一，“同则合，不同则分”。在正式宣

布退出国际机构或协定之前，特朗普都进行了几

轮“警告”，以此来威胁目标机构或相关国家按照

符合美国要求的方向进行改革。若这些“警告”

不能达到预期效果，美国则采取退出目标机构或

发展的骗局，其认为该协定在他国受益的同时将

２０１７年１０月１２日，特朗普美国置于不利位置；

政府以巨额欠款、缺乏改革和反以倾向为由宣布

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①

；２０１７年１２月３日，特

②

朗普政府宣布退出《移民问题全球契约》，称该

协议与美国现行的移民政策不符，侵犯了美国主

权；２０１８年５月８日，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伊朗

［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１２－０２

［作者简介］孙玉茹，女，河北承德人，研究方向为国际关系学。

刘晨．特朗普执政一周年大事记．［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ｕｓ．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ｃｏｍ／２０１８－０１／１９／ｃ＿１１２２２８３８９３．ｈｔｍ，２０１８－０１－１９

①

　朱东阳，

日访问．

美国政府又退群了，这回是联合国移民问题谈判．［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ｕｓ．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ｃｏｍ／２０１７－１２／０５／ｃ＿１２９７５６３７２．ｈｔｍ，

②

　新华网．

２０１７－１２－０５日访问．

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伊核协议．［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ｃｏｍ／ｗｏｒｌｄ／２０１８－０５／０９／ｃ＿１１２２８０３３７９．ｈｔｍ，２０１８－

③

　新华网．

０５－０９日访问．

美国宣布退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ｃｏｍ／ｗｏｒｌｄ／２０１８－０６／２０／ｃ＿１１２３００９１９４．ｈｔｍ，２０１８

④

　新华网．

－０６－２０日访问．

美国将暂停履行《中导条约》义务．［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ｘｉｎｈｕａｎｅｔ．ｃｏｍ／ｗｏｒｌｄ／２０１９－０２／０１／ｃ＿１１２４０７７４１０．ｈｔｍ，２０１９

⑤

　新华网．

－０２－０１日访问．

２６

安阳师范学院学报　　　　　　　　　　　　　　　　　　２０１９年

协定的作法以示不满。第二，“美国优先”战略凸

显。特朗普采取的一系列“退群”决策皆将维护

美国的国家利益作为国际政治互动的参照点。第

三，“重利益，轻道德”。特朗普采取的诸多“退群

之举”表现出美国遵守国际组织制度规范的随意

性态度，其较少考虑国际规范和国际惯例的限制，

将摆脱国际责任的束缚作为政策目标，实际上反

映了特朗普“唯利是图”外交政策的特点。

一、特朗普“退群主义”外交政策形成的原因

从体系层次来看，现实主义将国际社会无政

府状态作为前提，认为民族国家是单一的理性行

为体，在国际层面缺少中央管制机构的背景下，每

个国家都是自助行为的履行者，国际组织基于国

家权力的让渡得以建立，这就注定了在国际体系

的构建和维系中占有绝对主导地位的因素仍是国

家利益，而非体系制度的约束。国际制度相对松

散的状态使行为体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来去自

如”的情况。

从单元层次来看，国际体系制度不能对国家

行为进行有力约束，这就为行为体的“反向参与”

行为提供了便利。国际制度的反向参与行为包括

三种形式，即游离、有意违约和退出行为。

［１］

游离

行为表现在行为体对国际制度采取革命态度，以

自身的制度需求为导向要求国际制度进行改革，

以满足其利益追求。有意违约行为指行为体虽然

加入并参与到国际制度中，其有履约的能力却拒

绝履行规定的责任和义务。退出行为指行为体为

免受国际制度的约束，选择退出国际组织的行为。

国际组织基于国家共同利益成立，为了扩大成员

国覆盖范围，多采取低门槛、低约束的形式来增加

组织的吸引力，这种松散的制度为国家的反向参

与行为埋下了自由主义的伏笔。

国际制度为保障灵活性和有效性而牺牲了一

定的强制性，导致其对美国的行为难以预防和应

对。国家间实力分配的变化以及行为体对相对地

位和相对收益的追求态势

［２］

，使美国对国际制度

丧失耐心和信任，进而作出了自毁“制度霸权”的

行为。“退群主义”外交政策实际上是美国霸权

衰落与特朗普“美国优先”战略结合的产物。二

战后的美国以“制度霸权”作为霸权输出的手段

之一，具体表现在以提供公共物品、推行民主体

制、积极构建基于规则的国际制度的方式来巩固

全球霸权地位

［３］

。然而，随着世界多极化的不断

发展，作为霸权国的美国呈现出“力不从心”的状

态，其对国际制度维系的意愿也发生了改变。自

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政府大力鼓吹“美国优先

战略”和“反建制主义”，批判奥巴马政府使美国

在诸多制度中“自缚手脚”，反对美国承担过多的

国际责任，对“搭便车行为”更是持极度反感的态

度。特朗普政府的外交决策偏好更加倾向于将美

国经济利益凌驾于维系全球领导地位之上，坚定

认为美国可以从现今的国际制度中榨取的利益十

分有限，多边框架给美国的束缚感也越来越强。

为兑现竞选承诺，特朗普在手段上也更加具有民

粹主义政治倾向，即在国内外的政治决策中均体

现出明显的“去制度化”的特点

［４］

。在这样的认

知下，特朗普政府最终作出违背美国传统的政治

精英主张的“国际主义”的决策，这种认知也成为

美国“退群主义”外交政策形成的主要原因。

二、“退群主义”外交政策带来的消极影响

特朗普频繁使用“退群主义”外交政策是对

既有的国际秩序的一种冲击。美国作为二战以来

的霸权国，在国际社会各个领域都有举足轻重的

地位，其任意退出国际制度的行为是国际社会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消极因素。例如，特朗普政

府退出《巴黎协定》的决策一经作出，就在国际环

境保护领域引起了广泛的抗议。作为全球温室气

体第二大排放国，美国此项“退群”决策直接导致

整个国际社会的减排目标难以实现，全球变暖的

问题也难以得到有效控制和解决，美国也从公共

产品的提供者变成了消费者，大大削弱了全球公

共产品的供给能力，削弱了其他国家的供给意愿，

增加了他国效仿的风险，从而在根本上瓦解了现

今的气候变化应对体系，直接打击了巴黎协定的

有效性

［５］

。不仅如此，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的行

为还在很大程度上打断了全球环境治理秩序的大

国博弈进程，为国际秩序带来无可避免的冲击。

美国退出国际制度的行为必然造成国际制度中权

力和责任空缺的局面，导致国际秩序的动荡：若在

特定领域存在可以填补权力中空和分担责任的行

为体，且该行为体有相应的意愿，则制度内的权力

分配将面临重新洗牌，其中时间成本、谈判成本以

及结果的不确定性等重构国际制度的必要成本将

成为国际社会承担的附加压力；若在该领域没有

可以稳定局面的权力存在或者该权力持有者无意

愿，那么相关国际制度将面临走向崩溃的困境。

关乎全人类发展的国际组织及国际条约对国际社

会整体利益影响重大，特朗普政府任性抛弃影响

第１期　　　　　　　　　　　　　　孙玉茹：特朗普“退群主义”外交政策浅析

２７

全人类重大关切的国际制度，对国际社会的损害

不言而喻。

特朗普政府所作出的一系列“退群”决策是

对美国国际声誉的抛弃，也是在国际社会中的自

我孤立。国际制度的建立减少了国际合作的交易

成本，降低了信息的不透明度，改善了信息不对称

的情况

［６］

。而确保国际制度框架下的合作的关

键隐性因素便是国际声誉，行为体通过在国际制

度中的多次互动将国家声誉作为国家的一项属性

确定下来，且该项声誉具有一定的溢出效应属性，

行为体在某一问题领域中对规则制度的背叛行为

不仅损害了在该领域的声誉，还会对其他领域的

合作产生不良影响

［７］

。特朗普政府在国际环境、

经济、政治等领域的规避责任行为使美国的国际

声誉大打折扣，美国不免承受着由于“退群”行为

带来的高昂代价。特朗普政府的“退群主义”外

交政策还不断削减着其战略信誉与联盟可靠性，

这点在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决策产生的影响中

得以体现。《中导条约》是美苏在冷战时期签订

的销毁核力量以协调军控的条约，该条约避免了

欧洲沦为美苏军备竞赛的牺牲品，为欧洲安全提

供了保障。如今特朗普政府不顾欧洲盟友的劝

阻，坚决退出《中导条约》的行为不免引发盟友的

政治离心态势，欧洲出现了以重启建立欧洲军队

的协商来摆脱美国军事控制的趋势。特朗普的

“退群”政策不仅损害了国家声誉，还带来了与盟

友分道扬镳风险，为美国未来的国际政治互动增

添了消极影响。

三、应对措施

特朗普频繁的“退群”政策对国际秩序的冲

击并非是不可控制的，加强国际制度的规则建设，

强化国际社会参与者的责任意识和监督能力，将

能够有效地给国际制度反向参与者戴上“紧箍

咒”。

在系统层次上，完善国际制度退出规则能够

有效地为制度内秩序重整提供缓冲作用。国际制

度的建立以系统性和法律性为前提，国际制度退

出程序应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并明确退出国

际制度的缓冲期限，在此期限内逐步减少国际义

务的履行，为国际责任的重新分配争取更多时间，

将体系内的背叛行为带来的消极影响降到最低。

根据《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第７０条规定，国家退

出条约并不能避免履行退出条约前已经存在的义

务，对于国家退出行为应以程序性事件进行处理，

成立涵盖多边参与者的委员会来处理此类专项事

件，召开协商会议，敦促退出国履行作为既定事实

存在的国际义务，寻求帕累托最优的实现。

在单元层次上，各个行为体应增强国际责任

意识，避免效仿美国单边主义的行为模式，明确国

际制度是集体非理性的调和机制而非个体主义放

任的平台，假如每个国际社会的参与者都不能作

出必要的妥协，那么国际机制将失去效力，国际合

作将难以达成。对于国际机制内的背叛行为的惩

罚也很重要，行为体间基于“一报还一报”（Ｔｉｔｆｏｒ

Ｔａｔ）原则的重复博弈使国际合作得以有所保障。

国际社会的各个参与者应遵循“一报还一报”原

则，即从不首先背叛；对于背叛行为一定施以报

复；有限度地实施报复行为

［８］

。面对特朗普“退

群主义”外交政策，国际行为体应考虑在其他领

域的合作中施以惩罚，将对此类行为的集体抵制

付诸实践，面对其抛出的国际制度改革的要求进

行谨慎考量，并提前做好美国单方退出后保障机

制的预案，以限制此类外交手段的再次使用，共同

维护国际秩序的稳定，为国际制度的长足发展提

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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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董士忠］

本文标签： 国际美国制度行为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