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及死亡的影响因素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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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2日发(作者：)

• 516 •

国际病毒学杂志 2020 年 12 月第 27 卷第 6 期丨丨Uernational Journal of Virology, December 2020, Vol. 27, No. 6

.综述.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及死亡的影响因素研究进展

任敏睿1刘凤凤1孙军玲1赵宏婷1张业武2常昭瑞1李中杰1

1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传染病管理处传染病监测预警重点实验室，北京102206;

2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信息中心，北京1〇22〇6

通信作者：常昭瑞，Email: changzr@，

【摘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由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新型冠状病毒

感染人体后，很大比例人群表现为无症状或轻微的症状，如发热、咳嗽、呼吸急促、嗅觉或味觉丧

失、胃肠道症状等，一部分表现为重症，需要住院或进人重症监护室（

ICU

)。本文通过对新冠病

毒不良结局相关的影响因素进行综述，分析人群特征、社会因素及病毒特征等与新冠肺炎不良结局

的关联，为新冠肺炎疫情应对、疫情发展和医疗卫生服务需求预测、病例识别和救治策略改进提供

证据支持。

【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死亡；影响因素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82041029 );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

2020YFA0708100)

DOI

：

10.3760/. 1673-4092.2020.06.019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

“

新冠肺炎”）是由新

型冠状病毒（以下简称

“

新冠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呼

吸道传染病。目前，新冠病毒已在全球范围内传播，据世

界卫生组织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

)公布数据

显示，截至

2020

年

8

月

30

日，全球累计确诊

2 400

万人，

逾

83

万名患者死亡，目前疫情依然呈现持续上升趋势〃匕

我国采取积极的围堵策略（

Containment

)使国内疫情得到

有效控制，全国逐渐转向常态化防控阶段。但目前仍面

临国内残存传染源和境外输人传染源引起本地疫情传播

以及秋冬季其它呼吸道病毒流行叠加加剧新冠肺炎疫情

传播的风险，且我国人群免疫水平较低，尚无有效疫苗

和药物预防和治疗。大量研究表明，高龄、男性、肥胖和

基础疾病（如高血压、糖尿病等）是导致新冠肺炎不良结

局最主要的危险因素，大多数死亡被认为与存在一种或

多种合并症有关

|2_51

。在实践中掌握和控制这些因素，可

为医疗卫生服务需求预测、病例识别和救治策略改进提供

科学依据，对于新冠肺炎疫情应对尤为重要，本文从宿主

因素和社会因素两个方面对新冠病毒感染导致重症和死亡

的影响因素进行综述。

明显高于

<60

岁组（

0.32%),

英

80

岁组病死率高达

13.4%

、住院比例高达

18.4

%,而且住院比例和感染死亡

率随年龄的增长而增加

171

。同样，在美国

2020

年

2

月

12

日至

3

月

16

日的数据中，

80%

的死亡发生在这

85

岁的老

年人中（病死率：

10%~27%) 181

。此前，高龄也被报道为

SARS

和

MERS

死亡的重要独立预测因素p_101。国内外养

老院和其他长期护理机构曾多次暴发疫情UM31，此类场所

人员密集、与外界接触频繁，一旦出现病例，可广泛传播。

加上老年人多伴有基础疾病，免疫能力弱，易产生不良结

局。

1.1.2

性别

多项研究表明，各年龄段，男性比女性更可

能住院、人住

1

〇

]

和死亡

|4|4~151

。我国基于

44 672

例确诊病

例分析显示，男性病死率为

2.8%,

女性为

1.7%™

。欧盟

CDC

的数据显示，住院、丨

CU

或需呼吸支持、死亡的病例中男性

病例较女性多，男女性别比分别为

1.2

、

2.1

和

1.4

1171。既往

有关

MERS

和

SARS

相关研究中也发现男性是死亡的危险因

素

118_191,

可能与男性和女性在吸烟行为、免疫和内分泌系统

方面存在的差异有关男性吸烟者居多|221，吸烟会引

起多种健康问题，削弱人体的免疫力和肺功能1241。血管紧

张素转换酶

2 ( 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 2

，

ACE2

)受

体在男性体内的浓度也更高1231，而新冠病毒主要通过与

1

1.1

新冠肺炎重症及死亡的影响因素

宿主因素

国内外大量研究均显示高龄是新冠病毒感

1.1.1

年龄

ACE2

结合进人细胞[251，女性免疫系统抵御病毒能力更

强

II

染预后不良的重要危险因素，与住院死亡独立相关

&

我国截至

2

月

11

日的分析显示，

60

岁以上死亡数占总病

例数的

81.04%, & 80

岁老年人病死率最高（

14.8% )

|61。

211等

，均导致临床结局的性别差异。

1.1.3

基础疾病

大量研究表明，各年龄段患有某些基

础疾病的人群感染新冠病毒后重症的风险均较高

|M'5

26_271。

高血压、糖尿病是住院患者最常见的合并症|2_3'51。有高

Robert

等人基于模型估计

& 60

岁组的病死率（

6.4%)

国际病毒学杂志 2020 年 12 月第 27 卷第 6 期丨nternationa丨 Journal of Virology, December 2020, VoL 27, No.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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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压的新冠肺炎患者患重症的风险可能会增加，全球高血

压患病率较高，而且长期的高血压患者因存在多种并发症，

感染新冠病毒后重症风险较高，应进一步研究不同程度的

高血压与疾病严重程度的关联。但目前证据尚不清楚仅患

高血压是否为预后不良的危险因素，未来的调查应阐明

这一问题。糖尿病此前已被确定为影响

SARS

、

H1N1

和

MERS

重症和死亡的主要因素|28~31)|。迄今为止的临床观察

表明，搪尿病与增加新冠肺炎严重程度和死亡风险相关。

糖尿病或血糖控制不良的患者，患新冠肺炎重症和死亡风

险比血糖正常患者和非糖尿病患者高|31_321,而维持血糖

变化范围在

3.9~10.0 mmol/L,

死亡风险将大大降低™。

另一方面，有研究发现新冠病毒可使健康人患糖尿病或使

既往糖尿病患者出现严重代谢并发症|M-351。病毒通过入侵

胰岛组织直接或间接损伤胰岛

P

细胞、加重免疫功能失

调、炎症风暴和内分泌失衡等对血糖产生不良影响

|3M71,

但目前新冠病毒影响葡萄糖代谢的确切机制、新冠肺炎患

者中新发搪尿病患者的病情严重程度和转归等问题仍不清

楚，需进一步研究。肥胖可通过引发呼吸系统功能障碍、

增加基础疾病风险和影响代谢等机制，增加新冠肺炎患者

的重症风险

|271

。研究显示，新冠肺炎严重程度随着体重指

数（

BMI)

的增加而增加，

BM

丨

>35kg/m

2与有创机械通

气风险增加相关|381,超重及肥胖患者患重症肺炎的风险分

别是正常体重的

1.84

倍和

3.4

倍1W|,但是肥胖与新冠肺炎

联系的确切机制及肥胖对儿童新冠病毒感染或疾病进展的

影响尚不清楚，未来应多关注。

1.1.4

遗传因素 研究发现，遗传因素与新冠病毒感染

后的疾病进展相关，如

ACE2

基因、

AB0

血型等。人群中

ACE2

具有高度遗传多态性，有助于解释不同国家或地区、

不同人群中，新冠病毒的临床发展进程存在的差异|4MI1。

此外，多国研究人员对意大利和西班牙

1 980

名新冠重症

患者和

2 381

名对照组人群进行了全基因组关联分析，发

现

A

型血相对其他血型在感染新冠病毒后出现呼吸衰竭的

风险更高，而

0

型血出现呼吸衰竭的风险相对较低。研究

人员解释可能与不同血型人群的

N-

聚糖中和抗体差异、

基因变异等因素有关|4美国和伊朗的研究也发现了相似

的结果

|43^

未来有必要对更大规模的数据进行跟踪研究，

以探究遗传因素如何影响病情的严重程度以及其潜在的病

理生理机制。

1.2

社会因素

1.2.1

医疗水平 新冠肺炎的临床结局受医疗水平和经

济条件的影响较大。在中国，暴发早期阶段的病死率较高

(12

月

31

曰前为

14.4% )

，

2

月

1

曰一

2

月

11

曰降至

0.8%

n61

。湖北省粗病死率为

5.91%

，湖北以外为

0.98

%1451。武汉

及湖北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期间，医疗系统崩溃，暂时性的

疾病负担超出了医疗机构的能力，病例数激增给医疗系统

带来压力，医疗系统过载可导致更多的死亡。而湖北以外

地区疫情发生较晚，病例识别能力随着经验累积有所提升，

病例发现和救治更加及时。在缺乏药物干预措施

(

包括疫苗、

抗病毒药物）的情况下，加强公共卫生干预措施和提升医

疗系统救治能力对降低患者病死率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1.2.2

社会经济地位

社会经济地位可以通过职业、生

活条件、健康相关行为和基础病等因素直接或间接地影响

疾病的发生发展

w

。研究发现与白人族裔相比，黑人、南

亚和混合族裔新冠肺炎死亡风险增加了

43%~48

%,其原因

与较高的基础疾病患病率和贫困有关，而且贫困程度越高，

风险增加的趋势越明显

|471

。对流感的研究也发现，疾病流

行时，贫困和不平等可能会增加住院率和相关并发症的发

生

|481

。有关新冠肺炎社会经济地位的研究较少，有研究显

示，与轻型患者相比，重症患者中农民工人和退休人员占

比较高|491。

2

问题与展望

目前有关孕妇、混合感染和毒株变异等因素与新冠肺

炎患者临床结局的关联有待进一步探索。此前研究发现孕

妇感染流感病毒、

SARS

病毒或

MERS

病毒时更易出现重

症

|50~521

。新冠病毒对孕妇或新生儿结局的影响研究较少，

但有研究报道孕妇新冠病毒感染可能与早产、先兆子痫、

剖宫产和围产期死亡有关

Alexandre

等人报告了一

例经胎盘传播的病例，新生儿具有与新冠病毒感染相关

的症状|551，但也有研究未发现围产期母婴垂直传播的证

据

|53'56—581,

传播风险来自于接触传播，未来需要更多的证据。

目前已有新冠病毒和流感病毒、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和

其他呼吸道病原体等合并感染的报道

P

#1。混合感染可能

会显著抑制宿主的免疫系统，并对疾病的预后不利。秋冬

季是流感病毒、肺炎链球菌、呼吸道合胞病毒等各类呼吸

道病毒流行季，大量具有相似呼吸道感染症状的就诊病例

将增加医疗机构对新冠肺炎病例鉴别诊断的复杂性，对疫

情防控和医疗机构诊治将带来很大挑战。自前尚无证据表

明混合感染的病人感染新冠病毒后结局是否更严重，需进

一步研究。另外，多项研究表明过去感染了某种冠状病毒，

可能对新冠病毒产生交叉免疫，从而减轻病情|62_M|,但这

一假设需要未来在队列研究中进一步验证。

毒株的变异可能会影响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进程。新

冠病毒基因组开放阅读框

8

(

0RF8

)区域

A382

突变（即

382

个核苷酸缺失）在大流行早期被检测到。

Young

等人回

顾性分析了新加坡

2020

年

1

月

22

日至

3

月

21

日的住院病

例，发现相较于野生型病毒组，

A382

变异病毒组的患者更

年轻，全身炎症反应更轻，需要补充氧气治疗的几率更低，

但这一变异毒株在

3

月之后未能再检测到

|651

。另外，研究

发现

2020

年

2

月份在意大利首次发现的新冠病毒

S

蛋白的

D614G

突变株（即新冠病毒刺突蛋白上的第

614

位氨基酸

由天冬氨酸

[D]

变成甘氨酸

[G]

)传染性更强

t66"681，

但尚没

有证据表明其变异会导致更严重的病情，目前需要对新冠

• 518 •

国际病毒学杂志 2020 年 12 月第 27 卷第 6 期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Virology, December 2020, Vol. 27, No. 6

病毒基因突变进行监测，以推动疫苗等干预措施的研究〇

此外，维生素

D

的严重缺乏、癌症、免疫低下等都

与新冠重症和死亡之间存在着很强的相关性。人体维生素

D

平均水平低的国家，新冠肺炎发病率和死亡率都比较高，

仍需进一步研究缺乏维生素

D

与加重新冠肺炎的因果关

系

1M1

，癌症患者由于年龄较大、

ACE2

表达较高和更多的

基础病

|7<

感染新冠病毒时出现不良结局风险较高。感

染新冠病毒的癌症患者需要机械通气或人住丨

CU

的风险

是普通人群的

3.5

倍

[711

，病死率高达

28.6

%™，远高于一

般患者。

本文结果表明，高龄、男性和基础疾病等是导致新冠

肺炎不良结局的危险因素。特殊人群、秋冬季混合感染、

毒株变异加大了疫情防控的难度。本研究可为今后的新冠

疫情应对、病例识别和救治策略及防控策略的改进提供更

为合理的科学依据。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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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8-30)

(

本文编辑：郑阳）

本文标签： 新冠肺炎病毒研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