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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7日发(作者:)

论卡夫卡《城堡》中的助手及其功能

熊欢

【摘 要】“The Castle”has always been a text which can continue to

provide some researches to readers. Kaf-ka,one of the greatest modern

writers in twentieth century,presents the readers with a text same as the

castle:it seems to never can get in, and sometimes it seems to be able to

listen the echo inside of the door. Based on analysis the imagery of K's two

assistants in“The Castle”from the three aspect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society, and the text,it is focus on the analysis of

manifestation of these three aspects.%《城堡》一直是一个可以不断提供探究

的文本。在卡夫卡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后现代作家的笔下为读者呈现了一个如同

文本中城堡一样的文本:似乎永远进不去,似乎又可以从不停地叩响它的大门中听

到里面的回音。通过对《城堡》中K的两个助手这一人物意象解析,从人与社会、

人与人的关系以及文本的戏谑性三个方面入手,着力分析这三个方面的表现形式。

【期刊名称】《六盘水师范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4(000)002

【总页数】3页(P4-6)

【关键词】孤立无援;外乡人;戏谑

【作 者】熊欢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浙江金华321000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106

奥地利作家卡夫卡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小说《城堡》可以算是他最

具有代表性的作品。由于这部小说的多种阐释性及朦胧多义的特点,引起了一波又

一波的研究热潮。这部具有预言性的小说,反映了人类未来的命运的不可确定、反

复等多重属性,从小说所展现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中可以探究人类的终极生存模式。

通过小说中的主人公K的两位助手形象,可窥见当下人类的命运及社会处境,并

用戏谑的语言为读者开辟一条进入“城堡”之径。

一、无处遁逃的人类命运

从K来到村庄开始,就一直在一个聚光灯的笼罩下,他的每一步从细微上看似符

合逻辑,但总体却又通过充满矛盾和无逻辑的展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他从来没有

逃出他身边人对他的监视。其他人对事情的进展了如指掌,只有K像一个木偶一

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着西西弗斯式的徒劳。

K在与弗丽达亲热后,发现助手正在监视着他们:“在酒吧间的柜台上,正坐着他

那两个助手,因为缺乏睡眠,他们眼睛显得有点滞重,然而是愉快的。这是一种发

自感觉自己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的愉快。”就算两个助手在互相嬉戏,看似不认真的

玩耍,但他们的眼睛从未从K的身上转移过。两个助手的监视,是显而易见的,K

是察觉得到的,他向弗丽达抱怨助手一天到晚都在监视着他们的无聊行径,可是弗

丽达似乎对助手表现了无限的宽容与对被监视的司空见惯。为什么K与弗丽达对

监视反应有如此差距?一个原因是K性格的敏感,如果他钝感力强一点的话,也

许助手不至于让他感觉那么的不舒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两个神秘人的身份。

如果助手是克拉姆派来的,那么K内心企图通过弗丽达来达到自己目的——那不

可告人的秘密——利用弗丽达这个需要用昂贵代价才能得到的人质去跟克拉姆打

交道——就被发现,“这两个助手在眼前,就会唤起K的记忆,那记忆像照妖镜

一样直逼着K,让他显出原形,使他发疯。K为了保护自己,只得一次又一次地赶

走助手”(残雪,2008)。相反,弗丽达对助手的宽容甚至关爱,是因为她可以

从助手的眼睛里看到克拉姆的眼睛,她认为“那是克拉姆的眼光通过了他们的眼睛

射透了我的身子”(卡夫卡,2006)。她把这种监视视为“被爱”的荣耀。

小说后半部分,对助手的身份有几种猜测:一个是克拉姆的使者;还有一个是佩披

所说的,是弗丽达的信使,并受弗丽达的支配。这样身份的猜测,无疑是在K被

监视的环境下又增添了新的角色。克拉姆和弗丽达成为了监视K的始作俑者,助

手只是他们监视K的工具。助手是完成任务式地对K进行监视。这样被监视的描

写,卡夫卡既揭示了现代西方社会人的生存状态,也对20世纪以后人类命运的预

言:无处遁逃。

正是因为这样无处遁逃的命运,使卡夫卡无力承受身体那疲惫的躯壳,于是灵魂就

试图从身体中挣脱出来,“卡夫卡自我意识中灵魂与身体的摩尼教式的极端分裂:

但灵魂愈是敏锐时,身体却显得愈是笨拙。反之亦然,当灵魂愈是意识到身体的笨

拙、束缚和丑陋时,则愈会加大扩深那个敏锐、自由和崇高的灵魂与身体间的鸿沟。

此外,由于身体是灵魂进入社会的唯一通道,因而身体亦是灵魂受权势统治和凌辱

的直接对象;这就造成了灵魂对于权势的逃避,在身体无所逃遁的前提下,必然表

现为灵魂从身体的逃遁:它留下一个无能的身体,却保持了一个深邃的灵魂”(李

军,2011)。这就导致了灵魂在高于身体之上而处于漂泊无依的状态。

二、孤立无援的社会处境

初次与助手相遇的时候,在K的眼里,杰里米亚和阿瑟长得一模一样,“‘教我

怎样才能把你们两个人分辨出来?你们两个之间所不同的只是你们的名字,除此以

外,都是一模一样,就像……你们就像两条蛇那样一模一样。’他们微微地笑了起

来。‘可人家一向都能把我们清清楚楚地辨认出来呢,’他们给自己辩护说”(卡

夫卡,2006)。在K眼里看到的与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样,表明了K在这个村子里

就是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城堡和村庄各为不同的集体,相对于K则二者合成一个封闭而巩固的结构体,K是

被叙述者抛入这个世界的孤独的人”(谢莹莹,2005)。K在村庄里,他唯一可

以确定的身份就是外乡人。并且在遇到助手之后,他就将助手纳入自己的阵营,试

图不让自己陷入孤立的局面。“没有得到我的准许,你们不能同任何人交谈。我在

这儿是一个外乡人,要是你们真的是我的老助手,那你们也是外乡人。咱们三个外

乡人因此必须互相支持,把你们的手伸出来向我保证这一点。”

然而小说接下来开始对助手“外乡人”这个身份进行解构,可以发现事实上助手是

从城堡里来的人,也就是对他们是外乡人这个身份的否定:在K与助手交谈的时候,

一个庄稼汉跟一个助手讲悄悄话;佩披说杰里米亚是弗丽达童年的游伴;K去村长

家,助手与村长关系很熟:“‘我认识他们,是熟人’……K直率的说,眼光从那两

个助手扫到村长,又从村长转到两个助手,他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同样

的笑容。……村长没有表示反对。不准K干的事,却容许这两个助手干”(卡夫卡,

2006)。本来K与助手是同一个阵营的外乡人,K可以以绝对权威(对助手进行

分工的时候,K用“非这样不可”、“谁也没资格”“命令”等措辞)来领导自己

阵营朝向目标迈进,但事实上在无形中将K又从助手们切割出去,K与村子里的

其他人成为两个阵营的局面逐渐明晰。

助手们在日常生活中不知疲倦地给K设置各种障碍,让K心烦不已,他一直在摆

脱助手的纠缠,终于实现了摆脱助手的目标。然而,阿瑟和杰里米亚没有K的助

手身份,就不再被城堡的命令束缚,这样就可以自由身追求他们想要的,并用自己

的身份恣意妄为。助手杰里米亚占有了K的未婚妻弗丽达,在十八章中K在酒吧

找到了复职的弗丽达并与她对话,后来杰里米亚病恹恹的出现之后,在他们的对话

中,K是没有发言权的。

“在这场争取同情的角逐中,杰里米亚一定会得胜,这大概也是理所当然吧,在其

他斗争场合中,他显然也是回回必胜的”(卡夫卡,2006)。到后来,原本唯唯

诺诺的助手地位反而比K更高,K从反抗到妥协,而助手则是从服从到对抗。

K不知道助手是与克拉姆处在同一个天平的砝码,摆脱了助手,K只能与克拉姆的

距离越来越远。“K显然不明白这一点,他的一意孤行到后来终于变成胆大妄为,

粗暴地践踏了两个助手,并且自己摆脱了他们。这一来,他也失去了与克拉姆讨价

还价的资本弗丽达。……摆脱了助手便是摆脱了克拉姆的钳制,记忆的魔圈不再起

作用,好戏唱完了”(残雪,2008)。

另外,从文本中可以看出助手的多重身份转换:老助手——新助手——克拉姆的使

者——弗丽达的信使——弗丽达童年玩伴——赫伦霍夫旅馆服务员。尽管助手身

份不断地滑动,相比K连自己身份都无法确认,助手还是有身份可言的。K这样

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就是处在一个与当时环境格格不入的孤立无援的境地。

三、戏谑对严肃的消解

在助手出现的每个场合,基本都可以算是滑稽可笑的:他们像孩子一样的淘气,用

两只手当望远镜;比较两人的胡子谁更浓;在找文件的时候,在文件堆里乱翻,一

个人拿着一份文件阅读,另一个就立马抢过去;晚上偷偷地睡在K的被窝里,吓

得K魂不附体;在教室里睡觉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助手,从毛毯露出两个脑袋,

惹得孩子们发笑等等,这些场景让文本也变得诙谐幽默,妙趣横生。

可是K以他的严肃的态度,不知道什么是开玩笑。在第十六章中,助手回城堡告

状“‘你们有什么可以告状的呢?’K问。‘那就是你不懂得什么叫开玩笑’”

(卡夫卡,2006)。助手被城堡里的人派来是不需要懂得测量技术的,他们的作

用就是让K能更快活一些,可是K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认真了,这明显就是一个

毫无经验的外乡人的行为。

不仅从语言和情节中看出文本的戏谑,而且助手这个人物意象的设定上,也是一场

荒诞剧的局面。两个助手是没有个体所言的,他们叫同一个名字,有着同等的责任,

他们的个体是被忽视或者说是不允许存在的,尽管他们自己觉得别扭。在文本中,

可以注意到两个助手除了在第二章为K搞雪橇去城堡的事情发生短短两句话的争

执以外,他们之间是没有对话的,尽管他们经常脸贴脸,手挽手表现得十分融洽。

没有对话的描写,可以体现了叙事者的功能,助手这两个被打上同一个标签的人物

是受叙事者的控制的。而且,助手是没有性格、空洞无物的人物存在:在老板娘含

着讥讽地对着K笑着,“两个助手则还是平素那副样子,既可以说意味深长,也

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涵义,而且又可以说是放弃了他们所有的责任”(残雪,

2008)。他们行为表现是荒唐、幼稚和不负责任,但是他们内在的性格是叙事者

随时可以加入的,可以随时让别人处在炼狱或天堂,以此实现性格的无限延伸。

这样一个荒诞可笑的小丑式的人物,米兰·昆德拉是这么理解的:“城堡派来的两个

助手兴许是卡夫卡诗学上的最重大发现,是他幻想之境的最神奇处。他们的存在不

仅令人惊讶无比,而且满载丰富的涵义:……他们是穿越正剧场面的天真的小

丑;……然而却具有卡夫卡所特有的喜剧性”(米兰·昆德拉,2003)。如果K代

表的就是悲观的严肃的世界观,那么助手就是充当消解这种悲观、戏谑、乐观的处

世态度。正如卡夫卡本人,他喜欢孤独,但又害怕陷入纯粹的、过于的孤独,于是

在生活中,需要助手这样的角色来调节心理。这也是卡夫卡面对世界的另一个全新

视角,他告诫读者,不要用过于严肃的眼光去看待这部作品。不然读者就变成了功

利性的K,文本变成了永远无法进入的城堡。

参考文献:

残雪.2008.灵魂的城堡[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46.

卡夫卡.2006.城堡[M].汤永宽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71-365.

米兰·昆德拉.2003.被背叛的遗嘱[M].余中先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53-54.

李军.2011.出生前的踌躇[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33.

谢莹莹.2005.卡夫卡《城堡》中的权力形态[J].当代外国文学,(2):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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