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质性空间视域下中国田园文化的生产与输出——以李子柒系列视频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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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27日发(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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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盯前沿理论透析传播实践 、

DONGNAN CHUANBO I1MM1 ^

异质性空间视域下中国田园文化的

生产与输出

----以李子柒系列视频为例

白秋敏

(四川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重庆400031 )

表文微信网页版

摘要：李子柒系列视频镋头中的田园生活携带着浪漫理 的创作特质、发展现状进行总结，鲜有挖掘其文化生产及对

想的田园意象构建出不同于都市空间的媒介化乡村空间为文化 外文化输出的意义。本文将从空间生产和符号学相关理论

的生产与输出创造了条件。被资本裹挟的网络视频生产者利用

入手，探究异质性空间中媒介化的乡村文化输出的生产与实

空间意象的生产、乡村空间的商品化以及农耕生活的展演塑造

践，并对中国乡村文化通过短视频走出去的效应评析。

着媒介景观中的东方田园文化，并借助社交分发产生了强大的

一、中国田园景观：西方眼中的“他者”形象

影响力。本文将阐述李子柒一类视频博主如何在异质性空间中

中西方文化中，追求自然之美，向往自由都是人们内心最

构建出东方田园的形象，在有别于真实乡村的他者空间中完成

真实的渴求。神秘的东方文化蕴含于物质、社会关系、精神、

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的生产与运行，并对提升我国文化的国际

艺术、语言符号、风俗习惯之中。中国文明起源于传统的农

影响力提供借鉴。

耕文明，简单朴素的田园思想早已融入中国人的血液，成为

关键词：田园文化 他者 异质性空间

中国文化鲜明的特色。

中国乡村和城市景象和意象在中国古代文明中就可看

到。早在〈诗经》中就出现了许多田园风光与乡民生活的描

作为当下时兴的表达方式，短视频也是中华文化走向国

写，呈现出_种闲适宁静，欢乐祥和的景象。唐代以后才出

际的重要载体。彭兰认为城市宣传片是城市形象输出的重要

现了大量以城市生活和城市生活为主题的文学作品，但其

方式，不同于传统宣传片把城市放在从古至今的宏大叙事框

中心思想多表达了对城市生活的批判，蕴含着强烈的"反城

架中，短视频却是真正的人间烟火的蒸腾。m林克勤指出短

市”倾向。171而如今，“反城市主义”仍然在现代人的观念

视频其包含了许多的娱乐化符号，以并且轻量化、浅内容的

里经久不衰。现代人总是处在城市与乡村生活抉择的矛盾

叙事适应了消费的新趋势。121常江和田浩依托迷因理论从热

之中，一方面他们享受着城市带给他们的诸多便利和工作岗

点产生、传播与环境三方面分析了短视频文化的运作机制，

位；另一方面他们又反感对嘈杂、拥挤的城市生活，向往清

指出高科技资本及其营销意图自始至终伴随着短视频迷因

新恬静的乡村，希望拥有田园般的乡村生活。乡村类短视频

的增长。131作为一种独特的媒介景观，农村类短视频更是在

正是迎合了用户的“反城市情绪"将用户带入高深河川之中，

各类UGC和PGC视频中独树一帜，将恬静悠远的田园风光

品自然万物之景，感受"归园田居"一样的生活。181

与自由旷达的生活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子柒的视频不像_般的宣传片采用官方话语，客观严

短视频注入了许多中国传统文化内涵从而提升了中国的

肃的介绍。而是从小角度切入，以四川某地不知名的小山村

社交吸粉力与文化影响力。王舂红总结了今日头条中"三农”

为背景，在这种未经人工雕琢的原生态环境中以李子柒为主

短视频差异化传播策略与传播渠道特质。141李宁分析了农村

线记录她生活的点点滴滴。衣食住行全部亲力亲为，所有食

类短视频特点及对乡村产生的启示。151李勇将电视节目和视

物或者器物的制作都回归本源。田间劳作，饲养家畜、烹饪

频的“乡村转向''看作"不可见的”影像的媒介化空间，创造

佳肴让观众看到了全流程加工演示的细节，偶尔会穿插进几

了一种地理空间和戏剧化想象共同构成的异质性空间，媒介

句四川方言，画面唯美细腻，整体展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中的乡村从而被添加了各种媒介化语言的理想化图景。161

天人合一的美好价值观念。如同微型的纪录片，以第三视角

事实上，以乡村文化为题材的短视频作品是异质性空间

和全知视角的叙事方式将耕种到烹饪的始末，原材料到成品

生产文化的一个缩影。众多研究多局限于以乡村题材短视频

制作的整个过程压缩为小片段，通过剪辑与后期合成的方式

2〇2丨年第4期（总第2〇0期）|系态#播

将中国的田园意象编排到短视频之中。

在众多城市景观霸占互联网平台时，她的视频独树一帜

呈现的是一种理想的田园景观。法国哲学家德波指出"景观

(spectacle)"是质疑中被展现出来的可视的景象，也指_

种主体性的、有意识的表演和作秀。191随着传播技术的发

展，社会已经进入了一种'’文化消费”时代。这个时代里''意

象统治一切"，社会生产就转化为了意象的生产。视频中的中

国乡村景观体现于其春华秋实、夏耘冬藏、日升日落、暮雪晨

霜的经年时光，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那也是“落

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是

“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苍苍。"

这些意象早已超越了其一级符号的直接意指的暗指意

义，指向二级符号系统的含蓄意指。视频所传递的意义并不

是存在于图像符号的表层指涉体系中，已经驻扎在图像符号

深层的一个修辞符号之中。™湖光山色绿树如茵的原生态景

色与渔猎躬耕、品茗饮酒、厨头灶脑共同指向的是一种自由

旷达、朴素自然的生活状态。其表达的主体早已从自然景观

逐步深化到人与自然相互作用和影响的人文景观。与现代城

市工业化、科技化形成鲜明的对比，激发起人们的反城市思

想。观看视频的个体们被象征世界所环绕这个能指之网就是

“他者”，就如同拉康所言‘‘他者并不是有具体所指的某一个

东西，而是围绕在我们周围的整个语言符号系统，它可以是

期望、理想或者意识形态。” 它与主体相对，用来指称主导

性主体以外的一个不熟悉的对立面或否定因素。中国田园文

化则作为‘‘他者"寄居于文学或影视作品之中并走向国际。

二、异质性空间中中国田园文化生产与实践：中国田园文

化输出的实施路径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人文社会科学对空间的关注

转向了新的"空间转向"的研究取向。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学

者们一致态度明确的呼吁对批判想象需要进行广泛的空间

化，空间逐步为社会理论所关注。社会理论家对先前理论进

行反思，并意识到是空间的失语限制了理论的解释力，学者

们先后从不同理论进入到社会理论的"空间转向”这一理论

演进趋势之中。列斐伏尔的思想扎根于马克思主义，将空间

分析引入到日常生活，发展出了以"空间的生产"为切入口的

马克思主义的日常生活哲学论述。1121爱德华•索亚继承并发

展了列斐伏尔的“空间三元辩证法”“差异空间"理论，将历

史性社会性和空间性联合论证在一个超学科的三元辩证法

之中，并提出"第三空间”学说。在索亚看来第三空间是一种

包容、杂揉、汇聚和开放态度来看待空间的方式。1131

福柯认为空间范畴是人们描述历史和前提的必备前提。

因此在1967年巴黎举行的_次建筑家小型聚会上，福柯做了

—个题为 “Of Other Spaces: heterotopias"((异托邦：他

者的空间〉）的演讲，作为他在上世纪80年代一系列对空间

问题思考的起点。它将镜子的作用比作异托邦的作用，以示

空间的异质性。当"我"照镜子时，镜子使“我”占据的地方

绝对真实，同围绕该地方的整个空间接触，又绝对不真实，

因为为了使自己被感觉到，它必须通过这个虚拟的、在那边的

空间点。1141他所描述的后现代空间中的异质性主要体现在

其多样性和无限性、转喻和差异性。无论是"三元空间n °第

三空间"还是‘‘异托邦"都对空间的异质性做了深刻的探讨。

‘‘媒介化的中国田园"则完成了对异质性空间的生产，以空

间文本创设了一个田园生活的体验结构，进而运用隐喻、转

喻、象征等修辞方式将意义藏于文化符码之中。

列斐伏尔在作为主体的物质性的空间和作为客体的精

神对象的空间之外开辟第三种空间——艺术家或哲学家所

虚构的象征性空间，是一个"被动物体验或屈服的空间"1151

李子柒的视频与其说是一种‘‘再现性空间"不如说是列斐伏

尔所言的“第三种空间”或者索亚所言的“第三空间_’。相比

于第一第二空间，它有着不同的“异质性”。它既不是地理空

间，也不是想象化的空间，而是一种建立在地理空间之上又

被赋予戏剧化和想象的空间。乡村意象一般可以分为两种：

怨刺型乡村意象描述乡村苦难，贫寒的生活。田园型乡村意

象则是浪漫的、带有理想色彩的田园生活。李子柒的视频通

过专业团队拍摄和剪辑技术，构造出不同的审美表达区，将

乡村环境的简陋与不便隐藏起来。前期策划加后期加工共

同构成了我们视频中所见的‘'异托邦”。福柯看来，我们所生

存的空间想象与虚构并存，所有文化中都存在“异托邦”，

其‘‘具有一个幻象空间的作用，这个幻象空间显露出全部真

实空间简直更加虚幻，显露出所有在其中人类生活被隔开的

场所” "6|。这个空间同我们的空间同样完美细致，可能井井

有条也可能杂乱不堪。李子柒的视频正是体现了了这种真实

与虚构的简约和诗意化风格，营造了一种诗意栖居的文化世

界。镜头前的乡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乡村，而是地理空间

与戏剧化想象的媒介空间，视频中蕴含的各种非语言符号指

向中国传统田园文化的内核。

视频中李子柒每次烹饪美食前，都会去一个固定区域采

摘瓜果蔬菜，回到家还会用采摘所得喂动物。在这个过程中

观众既能看到生机盎然的田野风光，又能看到人与动物和谐

相处的真挚情感，映射了天人合一的能指。视频中也传达了

中华民族孝敬老人的优良传统，《芋头焖饭》中陪婆婆一起

吃自己刚做好的饭，〈粗布千层底布鞋〉中给婆婆床上自己

刚做的布鞋。视频中的川西方言将人拉入简单纯朴的农村环

境中，体现了_种家人的亲密无间。此外，依靠自己的双手自

制用具更指向出工匠精神，和追求生活品质、热爱生活的豁

达态度。

李子柒系列视频中的田园作为一个典型的异质性空间，

其中除了物质化的经济资本，空间中还隐藏着文化资本这种

非物质资本形式。媒介化的田园文化资本呈现出两种状态：

具体的状态、客观化的状态。首先，这种文化资本与个体的

身体相联系，田间劳作、手工制作、美食烹饪的过程是具体

化、实体化的。其次，其中涉及的许多产品，例如文房四宝、

蜀绣、纺织染色、造纸都是具有假定经济资本的文化商品。

为创造更多的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当代社会已经由空间中

系忐辞播• 2〇21年第4期（总第2〇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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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盯前沿理论透析传播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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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GNAN CHUANBO

事物的生产专项空间本身的生产。1171看似内容单薄情节简单

的视频将中国田园文化资本融合于其语言、服饰、道具、饮

食、手工、自然环境和背景音乐之中。这种“异质性空间"的

生产为中国田园文化搭建展台，并进_步生产出剩余价值和

同类的文化符号。

三、 中国田园文化输出的效应评析：商业价值与文化认同

如今的世界文化发展虽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态势，但西方

文化霸权仍对很多发展中国家甚至发达国家造成不小的文化

冲击。中国文化要走出国门要超出以往国家叙事与宏大叙事

的刻板描述，结合新媒体探究解放思想创新国新的文化传播

操作方法。从国际传播层面讲，李系列的文化生产与传统国

家民族话语秩序下的国际传播行为形成了良好互补，制造了

普世情感的共鸣，产生了全球化知识和情感链接上的良好回

应。"8丨

截至2019年12月5日，李子柒在丫outube上已收获了

735万粉丝，作为美国影响力最大的新闻媒体之一的CNN,

在Youtube上也只有792万粉丝，很多外国网友都给予其很

高的评价并称其为‘‘东方美食生活家"。李子柒的网店也完

成了流量变现的最后一环，打造“李子柒"品牌，将视频中的

美食和手工制品搬到淘宝店中。短视频记录了食物和器具的

制作过程，也是潜移默化下对农产品、美食等商品进行符号

加值的过程。创造商品附加值的过程中李子柒团队把握住了

当下消费者们对原生态绿色食品的向往，将其品牌食品的健

康，原汁原味等优势的价值观念灌输入人心，从而产生独特

的品牌效应。

李的团队能够获得不同文化背景受众的喜爱正体现了中

国传统文化生活化表达的吸引力。提供给我们一个宏大叙事

之外的新的国际传播路径——新媒体之间的文化沟通。要提

高外国人对中国文化的认同度，就不应只考虑单方面的外向

传播，更需将外国受众的文化理解力、受众需求度与文化价值

的认同感和文化产品的亲和力考虑在内。相比于传统主流媒

体将中国形象高度宏大和抽象的概括，李的团队将生活中鲜

活人间烟火的文化元素加工为媒介的异质化空间，将场景与

想象和虚构融为一体，塑造出一个中国田园生活的“体验结

构”从而触动了人类的共情点。对绿色生活环境的向往，对生

活情趣和质朴亲情的渴望是不同文化背景下人群的共同情感

追求，因此而具有相似的解码能力，唤起普遍的情感认同。

四、 结语

新媒介环境下，中国故事与中国形象不再是官方媒体以

民族和国家为主体的刻画，一些传媒公司与经济团体甚至个

人都成为国家文化的传播者。李子柒的个案为我国文化的跨

国传播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其提供了更为全面和综合的话题

集群将草根文化、亚文化等具有鲜明个体色彩和生活感的文

化并置于传播内容之中。通过媒介异质性空间的创造，将视

频带来的感官体验与现实相隔离，运用高质置的影像叙事与

非语言叙事将中国独特的田园地域文化与短视频的优势完

美融合，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成功探索。

基金项目：四川外国语大学2020年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

《话语记号与影响分辨：算法推荐对舆论的影响与冲击》项

目编号：SISU2020YZ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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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白秋敏四川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018级硕士研

究生。

【责任编辑：刘君荣】

基于抖音

2021年第4期（总第200期）

系先#播■

本文标签： 空间文化中国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