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智慧的影像表达——《金牌冰人》与中国机智人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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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7日发(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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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０６年１１月　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ＮＯｖ．，２００６　

ＶＯＩ．１３　Ｎｏ．６　

第１３卷第６期　

民间智慧的影像表达　

《金牌冰人》与中国机智人物故事　

郭　然　

（上海大学　文学院，上海２００４４４）　

摘要：民间叙事对今日影视作品的表达有着深刻的影响。以香港电视剧《金牌冰人》为例，从难题的设置与　

人物形象塑造两方面的探讨可以分析出传统机智人物故事对影视作品的影响。　

关键词：民间叙事；影视；难题；机智人物　

中图分类号：Ｊ９Ｏ一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６５２２（２００６）０６—０１４４—０３　

《金牌冰人》是由香港无线电视台（ＴＶＢ）２００３年推出　感对立难题与法律纠纷难题。　

岳父与女婿的情感对立难题往往表现为岳父因对女　

婿不满意而反对婚事。林父不喜欢刘世光，反对其与林翠　

贞成婚；范父对胡人怀有民族偏见，反对叶知秋与范芷荞　

的一部２Ｏ集轻松喜剧。故事背景设定在唐朝的长安，讲　

述了私媒连百合、全家福与官媒令狐喜、媒探高斐四位媒　

人运用聪明才智撮合有情人，使其终成眷属，并且他们也　

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找到佳偶的故事。本剧体现着香港　

古装电视剧一贯的创作思路与风格，为我们更好地理解民　

结合；丁父因与秦穆之父同朝为官却政见不合，反对女儿　

嫁给对手之子。　

身为慈爱的父亲，虽然被一时的偏见与固执所蒙蔽，　

却对女儿疼爱有加，反对婚事也是因为对女儿未来幸福不　

能确定、有所怀疑，是人之常情。所以媒人对他们尊重又　

间叙事对影视作品的深入影响提供了很好的个案。　

民间叙事中有一类以克服难题为主要内容的作品，是　

机智人物故事。而对于机智人物来说，克服难题正是塑造　

其形象的最主要手段。这部电视剧就主要是表现四位媒　

人帮助五对情侣克服难题。刘世光与林翠贞青梅竹马，却　

和气，但为使他们转变态度，又不得不经常运用假戏真做　

等手段来对付他们。例如，媒人采取了“设局显真情”之法　

来消除岳父的反对态度。在刘世光与林小姐的故事中，媒　

人全家福让林小姐服下一种奇药，令脸部生疮，只得戴上　

铁面具生活　林老爷为此花万两媒金为其选婿，全家福用　

计谋引得刘世光出现。刘世光并不知道这是用计，即使林　

小姐毁容，仍然痴心不改，这一场面被林老爷目睹，面对二　

人的真情，林老爷放心地把女儿许配给了刘世光　范芷荞　

婚后遭到荣显的毒打，她假装疯妇，从而脱离了不幸的婚　

姻。叶知秋得知范芷荞被休且为疯妇，前来探望，并承诺　

要照顾她一辈子　此时，全家福假装被叶知秋的爹附身，　

呵斥儿子不可娶一疯妇过门，并用花瓶向他砸去，范芷荞　

立刻挡在叶的身前，充分显示出神智的清醒与对叶的感　

情。范父在经过一次错误的选择之后，只在意女儿的幸　

福，终于同意二人的婚约。丁将军强烈反对丁倩仪与秦穆　

因家长反对而无法成婚；唐文笙与翁小姐情投意合，先有　

家长反对，后有屈大人以官职压人，为其女争夺丈夫；胡人　

叶知秋与范芷荞早有婚约，却受到“官民不婚”的条例的阻　

碍。叶知秋主动把她让给贵公子荣显之后，范芷荞遭到虐　

待；寡妇杜月娘想改嫁蔡尧但被“节妇”之名约束；秦穆暗　

恋丁倩仪多年，偏遇岳父的阻碍，自己也有心理障碍。五　

对情侣面临的难题在四位冰人机智的应对下一一化解，有　

情人终成眷属。　

难题——媒人表现机智与才能的“练武场”　

这部电视剧对男女主人公感情的发生并不关心，而将　

描写的重点集中在媒人为撮合姻缘而斗才斗智的种种表　

现上。剧中五段故事，包含着两类难题：岳父与女婿的情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０３—０８　

作者简介：郭　然（１９８１一），女，山西太原人，上海大学文学院２００４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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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婚事，二人只能私奔，却在中途被丁将军阻挡。丁将军　

与秦穆打了起来，女儿情急之下当场自杀，秦穆痛苦万分，　

丁父后悔至极，终于领悟到女儿的幸福最重要。媒人们此　

时揭示真相：匕首可以伸缩自如，在丁倩仪自杀时高斐用　

石子打中其麻穴，造成假死之象，连百合把猪血涂在自己　

手上，再抹在她的伤口上。这三次“局”是在当事人全不知　

此恶名昭著。生活在下层的民众处理难题时，往往无法与　

律法、官僚、名门大户等强悍势力做直接的对抗。于是，他　

们只能选择迂回的方式解决难题，达到自己的目的。瞒与　

骗就是民众长久以来为适应生活而累积出的智慧。它们的　

背后，是对现象与本质之辩证关系的深入理解与熟练运用。　

瞒是隐匿表面不利的现象，让人们避开表面，看清本质；骗　

是创造有利的表面现象，帮助人们通过现象看本质。无论　

是瞒还是骗，都要在认清事件之真面目的前提下进行。正　

是具备了这种“慧眼”，才能游刃有余地对其进行改造与利　

情的情况下，由媒人们设计出来的，这样才能令剧中人真　

情流露，以情动人。连百合的一句“要不是你们真情可贵，　

我们怎么可以大功告成，大团圆结局呢？”揭示出“真情”是　

设局成功的前提与保障。　

用，以达到预期的目的。于是，我们可以感悟出，机智人物　

第二类难题是男女双方在结合时遇到的法律障碍。　

在剧中，男女婚书由官府盖章作实，因此婚约有法律效力。　

翁小姐虽未出嫁，却已有婚约在身，而唐文笙在应考中榜　

后被迫与屈小姐定下婚约，这先后两桩婚约成为阻碍二人　

得到幸福生活的最大障碍；叶知秋虽与尚书之女范芷荞有　

婚约，却因是胡人，又未为官，按照“官民不婚”的条例，不　

能成婚；杜月娘与蔡尧情投意合，却因被封为节妇，不能改　

嫁。这类难题中出现了奸臣恶官之类的邪恶力量，如官媒　

原天霸、京兆尹屈大人以及秦太尉和他的外甥荣显、堂侄　

秦朗。面对这些对手，机智的冰人巧妙地利用民俗心理，　

或以法律为武器，寻找法律漏洞或缝隙，进行针锋相对的　

反抗。例如，屈小姐坚决要嫁给唐文笙，因其父为屈大人，　

众人不敢得罪。冰人全家福利用民俗心理，编造鹦鹉郎君　

的故事：当初翁小姐曾被鹦鹉所救，答应以身相许，而唐文　

笙救过鹦鹉郎君～命，为了报恩，鹦鹉郎君便把翁小姐让　

给了唐文笙。如果屈小姐执意要与唐公子成婚，鹦鹉郎君　

会让屈家家宅不安，甚至危及生命。媒人们不仅在口头上　

这样渲染，还利用伪造的各种假象证明这个故事的真实　

性。首先媒人们在屈家“布置”鹦鹉的粪便、羽毛、和鸟巢，　

随后凭借高斐的高超武艺，屈小姐被“鹦鹉”搬到树上。这　

些假象让屈小姐深信鹦鹉郎君的存在，于是放弃婚约，唐　

文笙得以与翁小姐成婚。这种解决难题之法可以称作“摆　

局‘骗’成全”。　

中国机智人物故事，体现着很多机智人物的应对手　

法。在“设局显真情”、“摆局骗成全”、“以子之矛攻子之　

盾”中有或隐或显的体现。祁连休先生在《智谋与妙趣　

中国机智人物故事研究》中列举的假戏真做、装神弄　

鬼、针锋相对就可以分别对应上述三种类型的解决方　

法。［１］除此之外，随机应变、布设陷阱、猜字谜等等机智人　

物故事中的应对手法在剧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　

如果对民间叙事的“智慧”进行总结与概括，不禁令人　

想起鲁迅先生对国民性的批判——“瞒与骗”的言说。尽管　

语境不同，但如果把“瞒与骗”作为民间叙事中“机智”的特　

点，似乎确实符合。在“设局显真情”中，媒人们总是在利用　

当事人不知情——即“瞒”这一点达成撮合之意。而“摆局　

骗成全”即是对“骗”的完美演绎。民间叙事中的机智人物　

大多也逃脱不掉“瞒与骗”。然而，继续深究，瞒与骗并非如　

故事之机智内核在于，在纷繁复杂的尘世中，剥开迷雾，直　

视真相而运用迂回的方式达到目的的人生智慧。而机智之　

外在体现，则是由机智人物的形象塑造来完成的。　

四位媒人——机智人物形象的塑造　

民间机智人物类型主要有劳动者型与非劳动者型两　

类，劳动者型机智人物按人物身份又可分为农奴型、仆役　

型、游民型等等，非劳动者型机智人物可细分为官宦型、文　

人型、才媛型、小吏型与讼师型。［　］民间机智人物故事中　

的机智人物是剧中四位媒人的原型，四人虽同是机智人　

物，却各有各的才智特征。有些人物并非只受一个类型的　

机智人物原型影响，而是两个以上类型原型的叠加。　

布设陷阱是大部分劳动者型机智人物的特点。冰人　

令狐喜在剧中就表现了这种智慧。令狐喜叫范小姐装疯，　

并对嫌弃她的丈夫提示说，可以用“犯夫”之罪休妻，巧妙　

地帮助范小姐脱离不幸的婚姻。又如，“节妇”的除名手续　

必须有屈大人的印章才可算数，为了得到屈大人的帮忙，　

令狐喜策划，在屈大人必经之路挖一陷阱，等到屈大人落　

入之后，由杜月娘出面搭救，这样就可以让屈大人为她盖　

章以做报答。　

冰人连百合伶牙利齿，随机应变，能言善辩，比较接近　

文人型机智人物。卢四运在民间故事中是一个善于帮助　

百姓打官司的文人型机智人物。有一个陈姓的大户人家　

想要抢占陆氏庙堂的一块风水宝地用来葬坟，和尚请卢四　

运帮忙，他想出了这样几句：“陆庙有块地，葬了出皇帝，陈　

家要抢葬，和尚决不依。僧种为收粮，陈葬是何意？”并且　

让和尚们以传单的形式四处发放，造成舆论。陈家怕被冠　

以“谋朝篡位”的罪名，只能作罢。上述连百合用吐蕃律令　

与唐律不同，用唐朝与吐蕃和亲的实例，克服胡人叶知秋　

不能娶唐女范小姐的难题，其手法就跟卢四运很相像。　

随机应变的智慧在民间机智人物故事中也有很多的　

表现。这在《金牌冰人》中也有体现。如，连百合与全家福　

合开的“冰人馆”开张之时，一向与他们为敌的霸爷送来的　

贺礼，竟是一面破镜。连百合拿起破镜，往地上一摔说：　

“大家看到了，这块镜子已经是破无可破了，正好表示凡是　

经我们一线牵撮合的良缘，再没有破镜难圆之虞。所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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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能够和顺，白头偕老。”不但成功化解了对手故意制造的　

尴尬，还为自己做了宣传。　

四大冰人之一的高斐原为一位武艺高强的神捕，为了　

全家福善用谋略，也是机智人物的一种重要特征，比　

方阿古登巴——藏族的“阿凡提”，就非常懂得巧用对方心　

理。花甲之年的国王向邻国年轻美丽的公主求婚，公主提　

出如果他变为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接受求婚。国王颁旨，　

要民医献上返老还童的秘方，没有秘方的民医就被处死。　

寻找意中人而辞官当起了媒探。他的文才也很了得。一　

位小姐拿出～幅空白的画卷请他题诗，他吟道：“寒梅点点　

洒雪地，未若柳絮因风起。”颇有文人型机智人物的风范。　

在选婿大会上，林小姐之父出了一道题目：唐朝有一位名　

阿古登巴来到王宫，对国王讲述了自己的奇遇——寒冬在　

湖中沐浴，能够返老还童，还能受到神灵的指引。国王信　

以为真，却在湖边被阿古登巴推了下去。［４］四大冰人之一　

的全家福在剧中也运用了同样的谋略。如在林翠贞与刘　

叫金昌绪的诗人，一生只做过一首诗却名垂千古，请问谁　

能背诵这首诗？在场的人全都回答不出，唯有高斐从容地　

朗诵：“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　

西。”他对唐诗的熟悉和反应之快让在座各位公子惊叹。　

高斐还具有心思缜密的特点。心思缜密是讼师型机智人　

物的才智特征。民间故事中有位鼎鼎大名的讼师型机智　

人物曹瘦脸儿。在《五阎王审的》故事中，王三与店主张二　

有过冲突，后张二被杀，王三遂被疑为凶手。曹瘦脸儿发　

现两个疑点，王三去张－－ＩＩ，店并没有带凶器，且做案时间　

也不符合，于是他到现场勘察，发现案发现场还有一只半　

世光的故事中，全家福用计把寻找未曾谋面的意中人的高　

斐引入林小姐的招婿比赛，并以其文才武略打败对手。高　

斐曾对连百合讲述意中人的信息，全家福假扮算命先生，　

把高斐意中人留下的诗句“双木一心知，有缘可相见”中的　

“双木”解为“林”，并把意中人遗失的玉佩上的“辛”字解释　

为“立木可成林”，告诉高斐他的意中人就是林家翠贞小　

姐，拉他人局。叶知秋与范芷荞的律法难题全家福一人无　

法解决，而善于打官司的连百合因叶知秋没有媒金而不肯　

帮忙。全家福用连百合之父刚买的贵重首饰为道具，与平　

安（全家福的舅舅）一起演戏：谈论叶知秋原来是真人不露　

脚印，且脚印的路线是乱的。由此曹瘦脸儿推断更夫蔡大　

才是真凶，因其右脚有疾，走路时前脚掌着地而后脚掌不　

落地。之后曹瘦脸儿针对蔡大想出了逼他认罪的方法，最　

终案件真相得以水落石出。［３］　

相的大富大贵之人，故意让路过的连百合听到，骗她加入，　

为其打官司。全家福抓住对方心理，为自己需要所用，是　

他才智的特点。　

高斐在《金牌冰人》中有类似的表现。例如，他通过对　

乞讨者的鞋底厚度不同的观察，得知此人一只脚确有残　

疾，而非装残行骗。又一天，全家福一手执扇一手拿油饼　

走在街上，原天霸故意与他相撞，并把自己的东西悄悄塞　

在全家福身上，以诬陷他偷东西。高斐路过，发现全家福　

两只手与纸扇都沾满了油渍，随后推理说如果东西是他偷　

的，理应也有油渍　他查看物件之后，澄清了真相，还了全　

家福一个清白。发现真相、明辨是非是帮助别人的前提，　

不论是曹瘦脸儿还是高斐都心思细腻，明察秋毫，不但惩　

治了罪有应得之人，更重要的是帮助无辜的人洗刷冤屈。　

讼师型机智人物在香港影视作品中多有表现，单就宋世杰　

这一讼师型机智人物，就出现在周星驰电影《审死官》与电　

视剧《状王宋世杰》中，影响颇大。　

中国机智人物故事作为流传甚广、影响较大的一个民　

间故事门类，在大众文化盛行的今天，深刻地影响着影视　

作品的表达。《金牌冰人》成功地向观众展示出了民间智　

慧的迷人风采　

参考文献：　

Ｅｌｉ祁连休．智谋与妙趣——中国机智人物故事研究ＥＭ］．石家　

庄：河北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１．　

Ｅ２］祁连休，冯志华．中外机智人物大鉴［Ｍ］．北京：知识出版社，　

１９９３．　

［３３赵志毅．曹瘦脸儿打官司［ｚ］．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１９８９．　

［４］佟锦华，耿予方．阿古登巴故事集［Ｍ］．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　

版社，１９８９．　

Ａ　Ｆｉｌｍ－Ｔｅｌｅｖｉｓｉｏｎ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Ｆｏｌｋ　Ｗｉｓｄｏ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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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ｅｓｔ　Ｍａｔｃｈｍａｋ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Ｗｉｓ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ＧＵ０　Ｒａｎ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ｌ　Ａｒｔｓ，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２００４４４，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Ｆｏｌｋ　ｎａｒｒａｔｉｖｅｓ　ｏｆｔｅｎ　ｇｉｖｅ　ａ　ｇｒｅａｔ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ｏｎ　ｔｏｄａｙ’Ｓ　ｗｏｒｋｓ　ｏｆ　ｆｉｌｍ—ｔｅｌｅｖｉｓｉｏｎ．Ｔｈｉｓ　ｅｓｓａｙ　ｔａｋｅｓ　ｆｏｒ　ｅｘａｍｐｌｅ　

Ｂｅｓｔ　Ｍａｔｃｈｍａｋｅｒ　ｐｒｏｄｕｃｅｄ　ｉｎ　Ｈｏｎｇ　Ｋｏｎｇ　ａｎｄ，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ｔｗｏ　ａｓｐｅｃｔｓ　ｏｆ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ｄｅｓｉｇｎｉｎｇ　ａｎｄ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ｚａｔｉｏｎ，ｐｒｏｂｅｓ　ｉｎｔｏ　

ｔｈｅ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ｏｆ　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ｓｔｏｒｉｅｓ　ｏｆ　ｗｉｓ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ｏｎ　ｔｈｅ　ｆｉｌｍ—ｔｅｌｅｖｉｓｉｏｎ　ｗｏｒｋ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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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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