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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3日发(作者：)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S
实践探索
拜登执政后美国对华宣传
策略分析与应对建议
聂书江 中国政法大学光明新闻传播学院传播所副所长
美国2020年的总统大选已经落下帷幕
。
拜登获胜不
仅意味着美国领导层的更换
，
而且也预示着美国对外政策
“
对外政策是政党轮替后美国政府的偏好发生改的调整
。
①
。
变所产生的影响外溢到对外关系领域的产物
”
自2017
“
励志月8日
，
我国新媒体舆论场突然出现了有关拜登的
，“
修车工之子
，
鸡汤
”
这些文章或短视频一致强调拜登
。
丧妻
、
丧子
、
丧女
，
命途多舛
，
老骥伏枥
”
一些公众号还
用富含人性关怀的笔调表达拜登对长子博
·
拜登的挚爱
：
“
拜登白天在白宫上班
，
晚上就去医院看儿子
。
每次到了
医院楼下
，
拜登喜欢先朝儿子的病房望一眼
。
儿子病房里
”
灯的光亮
，
似乎能给他一点安慰
。
这种富含感情的传播
作品一时间俘获了大量网民
，
很多人对其表达了同情
、
理
“
抒情不仅是一种文类风格
，
解与支持
。
实际上
，
更指向
⑤
。
政教论述
”
拜登经常以情感为武器开展公共外交
。
早
年以来
，
特朗普以推特为武器
，
对包括我国在内的很多国
家发起舆论战
，
造成国际舆论场严重失序
。
美国学者约
“
特朗普对自由秩序的挑战格外危翰
·
伊肯伯里就认为
险
，
因为他随意蔑视自由民主本身的规范和价值观
。
他的
②
。
观点是危险的
，
他在挑战美国的理念之本
”
在此背景下
，
当拜登获胜的消息出来后
，
美国外交思
“
回归理想界如基辛格
、
杜大伟等认为
，
美国对外政策将
。
性
”
然而
，
领导人的风格并不能完全代表国家的对外性
格
，
尤其是国家的传播策略
，
一定程度上还受执政党的主
流思想的影响
。
故而
，
美国到底将以何种策略对待我国
，
以及我国该如何应对拜登时代的美国对华宣传
，
既需要考
察拜登的宣传观
，
也需要对其党派进行深入分析
。
“
与民同桌
”
在2011年拜登访问北京时就使出了品尝炒肝
和炸酱面的公共外交策略
。
第二
，
注重历史
，
以史为鉴
。
拜登对历史和法律充满
敬畏
，
他在重大决定时刻总是提醒身边人要尊重历史
，
吸
“
发生的所有创伤
、。
取已经战争的教训
”
在奥巴马执政
期
，
他就阿富汗战争问题
，
借鉴美国越战的经验建议美国
“
卡尔扎伊政府是跟南越应该迅速从阿富汗撤军
。
他认为
总统吴庭艳一样
，
缺乏广泛的民众支持
，
不具有合法性
，
。
如果没有美国的支持
，
该政权将很快垮台
”
在参与制定
捉拿本
·
拉登的决策时
，
拜登以史为鉴的性格再次凸显
。
当情报部门把本
·
拉登的具体位置和实施方案放在奥巴马
“
黑鹰坠落事件
”
桌子上时
，
拜登以1993年索马里的为例
，
⑥
建议慎重选择方案
。
一、拜登的宣传特点
尽管拥有漫长的政治生涯
，
但是
，
拜登的外交个性并
《
遵守承诺
：
不为人熟悉
，
其2012年出版的自传生活与政
③
治
》
无人问津
，
一年仅卖了不到201美元
。
但是
，
无个性
并不意味着没有思想倾向
。
对于我国而言
，
拜登是一位熟
人
。
他在担任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的参议员与主席期
间多次访问中国
，
最早可追溯到1979年
。
可以说
，
在其漫
长的政治生涯中
，
他对新中国的历史有足够的了解
，
也形
成了较为固定的宣传策略
。
首先
，
注重情感
，
以情传播
。
多年的访华经历使拜登
④
“
情本体
”
明白中国传统文化具有特征
，
中国普通民众
第三
，
信奉自由国际主义
，
摒弃单边遏制思想
。
自由
国际主义是美国二战后形成的主流外交品格
，
也是拜登
的外交核心策略
。
自由国际主义缘起于古希腊哲学家柏拉
图的理想国
，
后来被威尔逊应用到国际政治领域
。
自由国
际主义者主张国际法和国际道义
，
以集体安全代替均势
。
20世纪中后期
，
面对核威胁
、
石油危机等问题
，
强调国家
间的相互依赖
、
注重自由制度以及强调民主国家之间的合
对于家国情怀有独特的理解
，
因此
，
在对华宣传上
，
情感
成为其打造个人魅力和形象的重要内容
。
比如2020年11
2020.12
对外传播
17
实践探索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S
作等
。
2011年
，
在接受
《
财新
》
采访时
，
拜登就强调G20
“
我们将继续和我们的全球伙伴一道
，
的作用
，
致力于确
保经济复苏
，
确保一个更强有力
、
更稳定的全球金融体
⑦
。
系
，
确保强劲
、
平衡和持续的全球增长
”
对于中国
，
他
“
能打赢思想烈的攻击性
，
因为它的目的是为了创造一个
。
战的更全面
、
更积极的方式
”
如果不出意外
，
拜登执政
后
，
美国会继续以此为基础开展舆论战
。
“
中国威胁论
”，
三是渲染促使其他国家恐惧
。
民主党
“
中国威胁论
”
一直是的主要推手
。
1992年
，
克林顿时期
，
“
中国威胁论
”。
2008年
，
民主党倾向的媒体热炒奥巴
“
中国威胁论
”“
锐实力
”“
巧马
、
拜登执政
，
达到新高度
，
实力
”
等都是在此期间产生
。
可以预料的是
，
拜登执政后
，
“
中国威胁论
”
依然是民主党对华攻击的主要内容
。
四是散布民主和平论
，
打造柔性包围圈
。
民主一直是
“
美美国自由派的核心外交观
。
亨廷顿曾经提醒美国人
：
国和西方的未来取决于美国人再次确认他们对西方文明
的责任
。
在美国国内
，
这意味着拒绝造成分裂的多元文化
主义的诱人感召
。
在国际上
，
则意味着拒绝要求美国认同
”
11
亨廷顿的思想亚洲的令人难以理解的
、
虚幻的号召
。
在民主党内显然有很多思想追随者
。
拜登的竞选核心团队
成员
、
曾任其国家安全顾问的安东尼
·
布林肯
、
杰克
·
沙利
“
民主国家共同体
”
文等人一直在推动欧亚盟友的成立
。
“
美国明确意识到自身经济实力的衰落和经济地实际上
，
（
包括经济合作
、
位的下降
，
难以继续依靠经济手段经济
、
援助
、
经济制裁
）
军事威慑维系主导权
，
不得不依靠外
交等软实力手段弥补其硬实力的不足
，
综合运用经济
、
安
全
、
外交乃至意识形态手段
，
谋求强化整体实力
，
打造对
。
12
华柔性包围圈
”
“
主要的对手
”，
虽然在2020年大选期间把中国定义为但
是他也称赞了中国在核谈判
、
气候变化
、
公共卫生等领域
的开放角色
。
二、美国民主党的对华传播策略
与人们的印象不同
，
民主党的执政基础最近几年发生
了改变
。
奥巴马时期
，
民主党的基础是蓝领中下层群体
、
⑧
工会组织以及非洲裔群体等
，
但是
，
2016年以后
，
蓝领
尤其是中部铁锈带的工人以及非洲裔群体开始倒向共和
⑨
党
，
最终造成奥巴马联盟瓦解
。
为了重新夺回蓝领中下
“
黑人命贵
”
层
，
拜登多次出面支持运动
。
2020年的胜选
中蓝领和非洲裔也再次给予其支持
。
因此
，
执政后的民主
党在对外政策上必然会倾向于多元策略
。
一是挑起价值观之争
。
2020年8月
，
美国民主党全国
代表大会通过了新党纲
。
与四年前相比
，
新党纲概述了
新冠肺炎疫情
、
经济
、
医保
、
种族
、
外交等领域的立场
、
“
美国优先
”
政目标和计划
。
新党纲强调共和党主张的
“
美国孤立
”，
策导致使美国名誉扫地
、
影响力崩塌
，
美
国安全和利益较四年前都处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
因此
，
民主党重新将价值观置于对外政策的中心位置
，
修复同
盟关系并通过盟友和国际机构应对共同挑战
。
曾经担任
拜登竞选顾问的美国前助理国务卿库尔特
·
坎贝尔(Kurt
ll)也认为美国领导人应该准备好面对和平建
⑩
设性的话语之下中国外交官的话语炸弹
。
三、应对拜登时代美国的宣传策略
在对外宣传上
，
拜登与民主党对华政策既有重合之
处
——
注重自由国际主义话语
，
灵活使用美国软实力
；
也
有不同之处
——
拜登更看重个人情感和历史经验
，
而民主
党更可能从选民立场坚持鹰派立场
，
毕竟美国依然有一半
的选民支持偏激立场
，
从而为2024年大选做铺垫
。
对于
我国而言
，
我们既需要看到美国领导人的个人风格
，
也需
要从民主党面临的问题出发
，
务实制定应对之道
。
首先
，
高度警惕国内舆论场中美化拜登的励志类宣传
产品
。
拜登个人的奋斗史确实充满传奇和想象
，
但是
，
我
国翻译国外信息的媒体和记者也需要明白
，
作为长期浸
泡政坛的政治人物
，
其一言一行都是美国的公共关系资
源和武器
，
目的是重塑对美信任
。
因此
，
在翻译和引入至
我国舆论场时
，
既要看到两国人们共同价值的一面
，
也需
二是
《
反宣传法
》
将继续运行
。
2016年12月
，
正
《
波特曼
－
墨菲反宣传法
》
是奥巴马和拜登政府签署了
（
Portman-Murphy Counter-Propaganda Bill
）
的跨党
派宣传法案
。
根据该法案
，
美国将成立一个由国务院领
（
USAID
）、
导
，
国防部
、
国际开发署广播理事会以及情
（
the 报机关等部门联合参与的新部门
——
全球接触中心
，
Global Engagement Center
）
职能是对外国政治宣传
和谣言进行反制和曝光
，
向非政府组织
、
民间社团
、
私营
部门
、
媒体
、
智库和政府外专家拨款8000万美元资助
，
提
升这些机构来识别和分析外国宣传与信息造假技术
。
尽
管该法案是一个带有防御性质的文件
，
但是
，
它也具有强
18
对外传播
2020.12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S
实践探索
要对其进行引导和解释
，
而不是在脱离国情和背景的情
“
制造善意的况下
，
片面吹捧
，
从而陷入历史虚无主义和
误译
”
13
之中
。
其次
，
重构公共外交
。
拜登团队的重要成员安东
尼
·
布林肯
、
库尔特
·
坎贝尔
、
埃利
·
拉特纳
、
苏珊
·
赖斯
等既是官员
，
也是拥有完整高等学历的学者
，
他们有些还
多次访问中国
，
有些跟我国高校有密切的学术往来
，
如拜
登外交顾问普莱斯考特早在2002年就设立了耶鲁大学中
国研究中心分部办公室
，
还曾作为访问学者在北京大学从
事研究工作
，
有些甚至直接与习近平主席有过会谈
。
故而
，
“
懂华建制派
”，
面对这样的我国急需重构对美公共外交
“
二轨
”“
脱平台
。
首先
，
重启中美外交
。
最近几年
，
在美国
钩
”
影响下
，
中美二轨外交已经停止
，
现在首要任务是重
启公共外交
。
公共外交是双方社会精英利用多种平台通过
交流与沟通
，
从而增强信任的过程
。
其次
，
高度重视对美
民间交流
。
除了重启中美非官方高层对话外
，
我国还需要
“
请普通美国人进来
”
开展战略
，
目的是通过美国民众的
“
妖魔化言论
”。
中国之行来破解美国舆论场中的再次
，
开
展新媒体传播活动
，
尤其是邀请和鼓励在华美国年轻人利
用短视频平台传播在华生活信息
。
最后
，
效仿北京
－
东京
“
北京
－
华盛顿
”
论坛
，
构建全新的公共外交机制
。
再次
，
积极应对媒体战
。
面对中国社交媒体的崛起
，
美国媒体界几乎都赞同对华开展媒体战
。
面对这种恶意
的竞争方式
，
我国需要基于实力来开展对等原则
。
比如吊
《
华尔街日报
》
销三名驻北京记者的记者证
；
针对美国的
“
中国病毒
”
论
，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援引美国疾控中心
负责人的话予以反击
，
并称美国欠中国一个解释
。
类似事
件的处理可能将成为一种模式
，
即不再容忍美国毫无根据
的攻击性话语
，
通过媒体战和舆论战
，
让美国媒体界重新
思考妖魔化中国的代价
。
最后
，
改变不对称关注习惯
，
重构国际媒体统一战
线
。
不同国家在注意力分配上并不对等
，
在弱国把所有
注意力资源都集中于强国的时候
，
强国并没有对等付出
。
“
不对称关注指的是在一对权力不对等的关系里
，
两国的
关注也是不对等的
，
弱国更加重视强国
，
但是
，
强国却没
有同等程度地关注弱势国
。
由于一方高度关注而另一方漠
”
14
与其他国家相视
，
从而产生错误知觉
，
进而造成冲突
。
比
，
我国具有一定的高势地位
，
故而
，
我国需要从高度关
注美国转向发展中国家
，
尤其是亚洲国家
，
从而让周边国
家感到中国的温暖
。
四、小结
总而言之
，
拜登政府依然会调整亚太地区的战略部
署
，
加大对华影响力度
，
搅动世界各国的战略神经
。
在战
“
大国竞争者
”“
修正主略定位上
，
继续把中国定义为和
，“
主要对手国家
”
义者
”
但也不排除的可能
；
在策略上
，
“
接触+遏制
”
依然坚持基于实力的策略
；
在体系建构上
，
借助日本
、
澳大利亚
、
印度
，
更加强硬而有艺术地构建对
“
一带一路
”
华柔性包围圈
，
并在沿线国家和非洲国家渲
“
中国威胁论
”“
中国殖民论
”。
染所有这些都要求我国高
度警惕美国的思想战策略
，
尤其是对我国舆论场的渗透
，
同时
，
针对民主党的精英执政特点
，
重构公共外交平台
，
“
北京
－
华盛顿
”
创立机制
，
加强精英对话
。
最后
，
支持在
华美国人的短视频传播
，
构建基于国家力量的对外传播统
一战线
。
「注释」
①王玮：《从“优势论”到“优先论”：冷战后美国对外政策思想的演进》，《美国研
究》，2018年第5期。
②
Ikenberry，“The Plot against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Can the
Liberal Order Survive?”，
Foreign Affairs
，June 2017，pp．1～7．
③孙卓：《拜登：我的自传为啥卖不出去?》，《第一财经日报》，2013年5月29日。
④李泽厚：《实用理性与乐感文化》，三联书店2005年版，第27页。
⑤王德威：《抒情的历史——抒情传统与中国文学现代性》，《中国文哲研究集
刊》，2008年第33期。
⑥戴维
·
米尔恩：《塑造世界》，新华出版社2018年版，第351页。
⑦靳丽萍、汪洋：《美国副总统拜登：说美国在衰落是错误的》，新浪财经网，
/world/mzjj/20110817*************.shtml，2011年8
月7日。
⑧
Matt Grossmann and David A. Hopkins,
Asymmetric Politics: Ideological
Republicans and Group Interest Democrats
, N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6, p.3.
⑨
Julian E. Zelizer,“Policy Revolution Without A Political Transformation”in
Julian Zelizer ed.,
The Presidency of Barack Obama: A First Historical
Assessment
,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8, pp.1-10.
⑩
/articles/china/2020-07-15/china-done-biding-
its-time.
11
塞缪尔
·
亨廷顿：《文明的冲突》（周琪等译），新华出版社2012年版，第281-
282页。
门洪华：《关键时刻：美国精英眼中的中国、美国与世界》，《中国社会科学》，
2012年第7期。
12
13
谢来辉：《制造敌意的翻译：以〈百年马拉松〉谈误译如何对国际关系产生负面影
响》，《国外理论动态》，2019年第3期。
Brantly Womack. How size matters: The United States, China and
asymmetry[J].
Journal of Strategic Studies
,2001,24(4):123-124.
14
责编：谭震
2020.12
对外传播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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