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要刑事合规——防不胜防的企业刑事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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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25日发(作者：)

要　

策划：孙坚陈捷　

改革开放以来，一代代优秀企业家在市场竞争中迅速成长，　

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然而，随着法治化进程加快、　

企业合规经营水平参差不齐，企业家面临的法律风险越来越不　

容忽视。２０１７年９月，中央首度发文弘扬企业家精神，明确指　

出依法保护企业家合法权益，这给遵纪守法的企业家吃了颗定　

Ｊ　丸。我们策划此专题，意在提醒企业家敬畏法律，做到刑事　

合规，为基业长青夯实基础。　

防不胜防的企业刑事风险　

未雨绸缪，远离刑事陷阱　

面临监察调查的企业家　

刑事合规一直在路上　

防不胜防的　

文／口十晓华　

旦民事纠纷的叉寸方当事人撕破脸皮，作出民事纠纷刑事化的选择，企业高管就会直接暴　

露在刑事法律风险之中。更令人不安的是，即使侦查部门最初据以立案的事由，经长时间　

调查，最终发现不能成立，但只要侦查部门调转方向，展开叉寸那些市场上普遍存在的问题　

进行调查，公司高管往往最终都难以逃脱　

一

０４４　

一　■　

于贪污受贿这样的企业　

常见的犯罪，企业家大　

就没关系了，他ｆｉｌｍ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是提供　

技术交流。”　

『▲　

多心知肚明，如果犯罪，　

然而这样的声明可以免责吗７在大牢里发了４　

基本上都是故意为之。　

但是也有很多企业家倒　

在了阴沟里，他们本身　

并不知道是犯罪，原因　

是签了不该签的字，说　

年呆的洪磊现在应该知道了答案。洪磊不冤，毕竟　

他还赚了４００万元，一开始就知道可能被追究责任，　

只是没想到要坐牢而已。　

１，，ｒ　

然而，另外一些企业家的遭遇就属于冤的不能　

再冤了的那种，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这是犯罪。　

有一个案子，在家族企业控制权的争夺中，父　

亲和大儿子站在一起，弟弟和母亲站在一起，弟弟　

最后跑到公司撬开门，把公司所有的财务资料￣ＤＥＩ］　

章都取走了，并且伪造了一个公章，来办理家里相　

关房产的过户手续。结果被判伪造公司印章罪，坐　

牢去了。　

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导致锒铛入狱，　

悔青７￣－７－。许多企业家站在法庭被告席上做最后　

陈述时总结自己犯罪的原因，总会把“不懂法”作　

为辩护的一项理由，请求法庭能够对自己给予从轻　

判决。但是这样的理由又能说服谁？　

无知者无畏的悔恨　

２００９年８月２Ｏ日，首例软件网络盗版案判决。　

红极一时的番茄花园修改版Ｗｉｎｄｏｗｓ　ＸＰ作者、番　

错估犯罪后果的代价　

很多企业家知道做某些事是违法的，但不清楚　

是否是犯罪，犯罪的后果又到底有多严重？在利润　

茄花园网站负责人洪磊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　

并处罚金１００万元人民币；全面策划并操控番茄花　

园商业运作的主犯孙显忠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　

月，并处罚金１。０万元人民币；被告单位成都共软　

成本问题上锱铢必较的企业家，在罪与非罪、罪大　

罪小这样要命的问题上却马大哈成了缺心眼。有些　

企业家甚至利欲熏心，口出狂言，自认为不就坐个　

被判处罚金８７７万余元，并罚没违法所得２９２万余元。　

审判的结果让洪磊认清了一个严峻的法律事实：　

原来盗版侵权也会坐牢，这是他从未没有想到的。“我　

牢吗，　自啥？殊不知，坐～年牢和坐十年牢完全不　

是一个概念，不论是对个人还是企业，都是如此。　

２０１４年１１月１８日，曾炮制“干爹８８８万带我　

知道这个是错的，但是不知道错到什么程度，到底　

是赔钱的程度还是坐牢的程度，那个时候确实不知　

道。如果我当时就知道这个事可能要坐牢的，那我　

肯定是不做了。”在接受ＣＣＴＶ１　２绿书签行动记者王　

筱磊采访时，洪磊如是说。　

包机看伦敦奥运会”等事件的网络推手杨秀宇（网　

名“立二拆四”），因犯非法经营罪被朝阳法院一审　

判处有期徒刑４年，罚款１５万元；卢梅获刑１年半，　

罚款３万元。该案中，由杨秀宇掌控的两家被告单　

位北京尔玛天仙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　

天仙公司）、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以下　

简称互动公司）则以非法经营罪，分别被判处罚金　

５Ｏ万元和２Ｏ万元。　

两年时间，洪磊赚了４００万。但是洪磊一直都　

很清楚，自己提供给网民的免费午餐是从微软“盗”　

来的，隐约感觉可能会被追究责任，心理不踏实的　

他没有选择向律师请教，或者是觉得麻烦或者是想　

省点钱。自作聪明的他选择了和其他提供盗版软件　

下载的网站一样，在番茄花园网站的下载页面上，　

杨秀宇在接受采访时坦言：“我本来想应是在３　

年以下，没想到判了４年。我策划的是虚拟故事，　

经网络传播后，这些虚拟的故事令广大网民和媒体　

洪磊也添上了这样一行字。“本站提供的各类软件，　

仅提供一个观摩学习的环境，本站不承担任何技术　

及版权问题，且不对任何资源负法律责任。所有资　

源请在下载后２４小时内删除。如果您觉得满意，请　

购买正版”。洪磊说：“以为写了以后，可能和自己　

记者信以为真。”这个斤斤计较坐三年牢还是坐四年　

牢的杨秀宇，在被抓之前，估计就没有想过这么干　

会坐牢。　

２０１０年，首富黄光裕因非法经营罪、内幕交易　

罪判和单位行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处罚　

Ｉ］４５　

Ｃｏｖｅｒ　Ｓｔｏｒｙ＋封面报道　

金人民币６亿元，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２亿元。这　

个估计在实施犯罪时他也没有想到。　

我们考察一下紫金矿业的成本模式就会发现，　

其采矿成本在行业中是低得出了名的。２００７年，紫　

金矿业每克矿产金的成本只有５７．６４元，仅为国内　

以上都是低估犯罪后果的。当然，还有高估犯　

罪后果的，例如著名国际网络电话软件ＷｅＰｈｏｎｅ　

开发者苏享茂，在被前妻威胁举报非法经营、索要　

平均水平的４５％，其奥秘就在于采用了“堆浸法”　

提炼黄金。　

１Ｏ０Ｏ万元时，居然在２０１７年９月选择了一死了之，　

实在让人遗憾。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紫金矿业创造的所谓低　

成本奇迹，实际上是降低了开采成本，却增加了环　

境治理成本。紫金矿业要想获取巨额利润，只有一　

不该有的商业基因　

有些企业家在其企业商业模式中植入了违法犯　

个选择，那就是尽量不投入或少投入对有毒污水的　

处理。在这种商业模式下，紫金矿业迟早都会出现　

罪的基因。最明显的是走私的，还有生产假冒伪劣　

产品的企业，抓着了，断无逃脱之理。还有一些是　

重大环境污染事故，这是大概率事件，企业根本无　

法阻止刑事法律风险的爆发。事故发生在２０１　０年，　

算是陈景河走运，背黑锅的陈家洪在紫金矿业的高　

管中只排名第七。如果是在今天，陈董事长恐怕难　

逃厄运。　

自以为很聪明的企业家，把违法犯罪或是可能引发　

违法犯罪的因素设计到其商业模式之中，以图取得　

竞争优势和高额利润，终究换来牢狱之灾。　

２０１０年７月３日，福建紫金矿业紫金山铜矿湿　

在商业模式中植入违法犯罪的基因，紫金矿业　

在采掘业中只是个案，还有一些行业，整个行业大　

多数企业的商业模式都被或多或少地植入了这样的　

单位犯罪的基因，例如医药行业、保健品行业、娱　

法厂发生铜酸水渗漏事故，事故造成汀江部分水域　

严重污染。１Ｏ月８日，福建省环保厅决定对紫金山　

金铜矿罚款９５６．３１万元。２０１１年福建龙岩中院分　

别以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判处紫金矿业集团股份有　

限公司紫金山金铜矿罚金人民币３０００万元，紫金矿　

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原副总裁陈家洪等５名责任人　

被判处３年至４年６个月有期徒刑并处２０万元至　

３０万元不等的罚金。　

这一事件看起来不过是因为暴雨引发的偶然的　

污染事故，陈家洪等被判有期徒刑也只能被认为是　

乐行业、建筑工程行业、房地产行业等，这些行业　

企业的管理者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在刑事法律风险之　

中。不想危言耸听，但架不住风雨来袭：　

２０１８年４月２６日，上市公司天圣制药突发公告：　

董事长于３月２４日被有关机关留置：董事长失联，　

总经理代行董事长职务。　

２０１８年５月７日，公司公告：５月５日被有关　

命运不济。但是，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一下紫金矿业　

商业模式中的运营模式和成本模式，就会惊讶地发　

现，这一污染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高管入狱也是　

命中注定。　

紫金矿业号称国内最大的黄金生产企业，２０１０　

年位列世界５００强，但在当初，在专家可行性论证　

部门告知，公司总经理被有关部门留置。　

０１２８年５月１１日，公司公告：接到副总经理　

李忠先生家属的通知，李忠先生于２０１８年５月１０　

日因涉嫌犯罪已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　

２０１８年６月５日，公司公告：公司副总王永红　

女士于２０１８年５月３１日因涉嫌犯罪已被警方刑事　

拘留！　

报告中，紫金山金矿却被给予品位低、投资大、风　

险高、开发价值极小的结论。然而，紫金矿业董事　

长陈景河冒险将传统上只在北方干旱、平坦地区使　

用的黄金提炼工艺“堆浸法”引入多雨的紫金山区，　

短短数月，天圣制药董事长、总经理、两名副　

总悉数被警方控制！事情似乎还没结束。满门抄斩　

的节奏似乎还要继续｝原因何在？媒体猜测，行业　

毒瘤：行贿！理由是据媒体报道，２０１７年８月，涪　

陵区中心医院原党委副书记、院长王晓波严重违纪　

被开除党籍和公职，重庆市纪委对重庆市南川区人　

民医院原党委副书记、院长李剑平严重违纪问题进　

行了立案审查。而这两家医院分列天圣制药的第三　

用氰化钠溶液喷淋破碎后的金矿石，再收集含金溶　

液提炼黄金。这一尝试，不仅急剧降低成本，使原　

先没有开采价值的低品位矿，从石头变成了宝贝，　

具有了开采价值，庞大的紫金矿业帝国也就此崛起。　

但使用这一方法，黄金在提炼过程中，会产生含剧　

毒氰化钠的废水和含金属的毒污水，通常要集中处　

理，否则就会严重污染环境，而治理有毒污水又必　

然会加大成本，导致企业利润减少，甚至亏损，紫　

金矿业自然不愿意。　

大和第四大客户。这种行业性的刑事法律风险的爆　

发已经呼之欲来。　

这些注定要吃牢饭的企业，最好想想如何联合　

起来改变行业的潜规则，移除其商业模式中的违法　

０４６　

基因，老老实实做事，规规矩矩竞争　

上述判决就不能成立。　

刑法中类似情况的罪名不少。犯的同样　

国企领导必须了解的事　

在我国刑法中，规定了很多针对国家工作人员　

有时候不仅仅体现在罪与非罪的定性上，还≤　

在都认定是犯罪，但给予的惩罚则有轻重之别。　

作为国企领导人，搞清楚这些针对性很强的　

是很有必要的。　

的犯罪。同样的事，在民企，可能就是开除了事或　

是自认倒霉；但在国企，可能就要坐牢。这里的罪　

与非罪的关键，是你是否属于国家工作人员。　

刑法中对国家工作人员是这样规定的：国有公　

民事纠纷刑事化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和完善，我国社会主５　

体系已经初步建立，刑事法律制度也相对完｛　

是法律的执行却一直差强人意。同时，社会兰　

发展，特别是互联网等新经济的发展又让法乖　

不断出现新的法律漏洞，这种客观的法治环　

上企业家法不责众、原罪无罪的传统观念，　

司、企业、事业单位、人民团体中从事公务的人员　

和国家机关、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委派到非　

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从事公务的　

人员，以及其他依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以国家　

工作人员论。这是罪与非罪的差别，同样的事，后　

果是云泥之别。　

举个例子，１９９６年３月２７日浙江省鄞县人民　

业家在攫取第一桶金的过程中以及日常经营管　

往往不守规矩，喜欢钻法律的漏洞，游走在　

检察院对被告人朱仁良以玩忽职守罪、非法吸收公　

众存款罪立案侦查，１９９６年１１月６曰向鄞县人民　

法院提起公诉。起诉书认定该案案件事实如下：　

被告人朱仁良在担任鄞县华银担保有限责任公　

灰色地带，因此，或多或少都有些违法犯罪ｊ　

似违法犯罪的把柄落在客户、合作伙伴或是ｊ　

手的手里。　

司总经理期间，工作严重不负责任，违反担保业务　

中的有关规定，于１９９４年１２月至１９９６年２月，　

先后为宁波永泰纸张经营公司、宁波市轻工技贸实　

业公司、宁波绿州贸易公司，王氏国际产业公司、　

另一方面，在诚信缺失的市场环境中，　

导致各种各样的民商事纠纷，最高法院关于Ｅ　

件的统计年年暴涨，而法院的判决很少被主　

强制执行的效果也差强人意，以至于执行难　

宁波华辰集团公司，宁波市宏城投资公司、奉化荣　

昌实业公司、大榭开发区利华房地产公司等单位担　

国司法的沉疴痼疾。民事纠纷司法救济的途｛：　

畅，更加助长了企业家不诫信，没有道德底　

营行为，让诚信的一方忍无可忍，为了挽回　

保贷款，为本公司造成经济损失１８７９万元。　

法院判决：被告人朱仁良犯玩忽职守罪，判处　

有期徒刑四年；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判处有期　

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合并执行有期徒刑八年，并　

处罚金５万元。　

或是干脆为了出一口恶气，往往被迫将民事　

解决寄托在民事纠纷刑事化上。　

由于企业自身有软肋，对方当事人向公　

举报，所需要的理由和证据并不是很难掌握，　

现实中因被举报而致企业高管被公安部门立　

捕的案例，比比皆是。事实上，只要企业高　

些原因被牵涉进与刑案有关的问题，他们往｛　

朱仁良违规担保导致损失而犯的玩忽职守罪，　

正是基于朱仁良的国家工作人员身份，如果朱仁良　

所在企业不是国企，自己也不是国家工作人员，则　

住审查，极易被认为具有犯罪嫌疑。与此有关的罪　

名往往包括，虚报注册资本罪、虚假出资、抽逃出　

资罪、偷税罪、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用于骗取出　

口退税、抵扣税款发票罪、合同诈骗罪、职务侵占罪、　

挪用资金罪，等等。　

一

扔在了冯、刘、范的面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从以上案例，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民事纠纷　

刑事化一旦成功往往比走法院诉讼的途径更加快捷　

和有效。因此，选择这种方式解决民事纠纷的人越　

来越多，公安机关经侦部门成为民事纠纷双方当事　

人短兵相接的另一个战场。当事人喜欢将经济纠纷　

当做经济犯罪来举报，公安机关也乐得以涉嫌犯罪　

旦民事纠纷的对方当事人撕破脸皮，作出民　

事纠纷刑事化的选择，企业高管就会直接暴露在刑　

事法律风险之中。更令人不安的是，即使侦查部门　

最初据以立案的事由，经长时间调查，最终发现不　

能成立，但只要侦查部门调转方向，展开对那些市　

场上普遍存在的问题进行调查，公司高管往往最终　

都难以逃脱。此罪不成立，彼罪却能成立。只要更　

为名插手经济案件、“创收办案经费”。这种不正常　

的解决民事纠纷的途径，在现实中已经屡屡失控。　

２０１７年１１月２４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公安部　

联合发布了《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公安机关　

办理经济犯罪案件的若干规定》，其中第二条规定，　

换个罪名，对公司高管的拘留、逮捕、判刑就不会　

出错。许多年来，你能见到有多少公司高管被带进　

“公安机关办理经济犯罪案件，应当坚持惩罚犯罪与　

保障人权并重、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并重、查证犯　

罪与挽回损失并重，严格区分经济犯罪与经济纠纷　

的界限，不得滥用职权、玩忽职守。”　

这并不是相关部门第一次发布类似的规定。其　

实，早在１９８９年、１９９２年、１９９５年公安部就已经　

陆续发布了类似的规定。１９８９年，公安部下发《关　

于公安机关不得非法越权干预经济纠纷案件处理的　

通知》，１９９２年公安部发布了《公安部关于严禁公　

安机关插手经济纠纷违法抓人的通知》，１９９５年公　

公安局后，最终又会被无罪释放的案例？就算抓错　

了，放了人，企业家恢复了人身自由，但是团队散了，　

士气低迷、元气大伤的企业还能重新振作起来吗？　

２００２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刘晓庆偷税漏税案就　

是被晓庆文化艺术有限责任公司的发行部经理、多　

部电视剧的总发行人王建中举报的，王建中之所以　

举报的原因就在于，他认为刘晓庆拍《火烧阿房宫》　

欠了他１０００万元。那次查税，《火》剧是重点之一，　

账目也是从这部剧查起，这部剧是他和刘晓庆最后　

安部再次发布《公安部关于严禁越权干预经济纠纷　

的通知　不仅是公安部，最高人民检察院也出台　

的一次合作，双方关系也因此闹崩。王建中掌握了　

大量关于该剧的账目材料，他主动配合有关部门，　

过类似的规定。２００２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办公厅关　

于对合同诈骗、侵犯知识产权等经济犯罪案件依法　

正确适用逮捕措施的通知》，２０１７年《最高人民检　

察院关于充分履行检察职能加强产权司法保护的意　

提供了大量证明刘晓庆犯罪的证据，后来王建中还　

写了一本《我把刘晓庆送上法庭》的书。　

尽管刘晓庆最终没有被起诉，她还是坐了４２２　

天的牢。但是她的公司和公司的总经理就没那么幸　

运了。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对北京晓庆文化艺术　

见》，都要求检察机关严格区分经济案件中罪与非罪　

的界限。　

有限责任公司偷税案作出的一审判决是：以偷税罪　

判处北京晓庆文化艺术有限责任公司罚金人民币７１　０　

万元，以偷税罪判处被告人靖军有期徒刑３年。　

最近疯传的崔永元手撕范冰冰的事，其实也是　

在如此三令五申的情况下，到今天为止，各地　

公安机关滥用强制措施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可见，　

民事纠纷刑事化的影响有多大。　

作为企业家，我们怪不得对方当事人，谁让你　

先耍流氓来着，谁让你有把柄被别人捏着还耍流氓　

这个路数。原本只是崔永元与冯小刚、刘震云之间　

的名誉权的纠纷，１５年前，电影《手机》上演后，　

倍受羞辱的崔永元尽管没有选择打官司，而是写了　

来着？说一千道一万，洁身自好比什么都好。如果　

真有说不清楚的把柄捏在别人手中，那么做人就不　

要那么嚣张，做事就不要那么不守规矩，否则，引　

万字长文为自己澄清，但他没有等来真诚的道歉，　

冯小刚一句轻飘飘的“没想到他开不起玩笑”，就对　

此事做了一个了解，崔永元郁闷了１５年。１５年后，　

冯小刚、刘震云、范冰冰再拍《手机２》，再拿已经　

被迫原谅了他们的崔永元开涮。这一次，崔永元依　

然没有选择去法院诉讼，他选择了民事纠纷刑事化，　

祸上身是迟早的事。公司高管们还是回查公司过去　

有无不符法律规范的地方，尽快加以弥补、修正，　

堵截一切可能使自己人身、事业突遭不测的漏洞，　

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回　

作者系Ｊ　

准备了一抽屉的阴阳合同，围点打援，手撕首先站　

队的范冰冰，直接把偷漏税、洗钱等刑事法律风险　

北京市国资蚕外濂董事　

中国上市公　

０４８　

｜　Ｒ艮　

巾爪　生口　

中喷　中资　

国类　

家

舰　

罪　

业犯　

不　

民企刑事涉罪　

●　

．　

、　一　

文／文ｌＪ艳红　

径济的裂变，民营　

业豕＿平蝌分干ｆ　

属目的犯罪，２０１６　

示，未来三到五年　

的经济犯罪、刑事　

¨ｌ／开　事涉罪现状如　

受指标，包括重　

有期徒刑半均长度，　金刑半均金葡　

：Ｕ瑗　Ｕ垣率寺ｃ　

还设定了和企业犯罪相关的关键词，　

事长、总经理、　

经理、副总经理等。　

通过指标的设定，并以有代表十　的东部某省为　

样本，我们看到，该省刑事案件的总　

是２５４０１９起，　

持续上升：绕不开的趋势　

　凌　止犯罪的情况，我１ｌ门设定了　个指标体　

泵：　＾个级猎标，包括秦停息体数据、犯罪人信　

９、　汝　序、犯罪　ｉ生质祀刑　遗川，１９个二级指标，　

其中企业管理人员涉案是９６４６起。　

个比重好像　

是很小，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企业司　也是境外投资，　

台资、港资、外资，一个企业家的　

后就意味着一　

个企业的垮台，涉及的经济规模其实　

不小的。　

分析该省四个年份的情况可　

筻现，２０１３年　

民营企业犯罪赛件数量，氏营　业参与的共同　

０／，，９　

Ｃｏｖｅｒ　Ｓｔｏｒｙ＋封面报道　

总的刑案是５４９２８起，企业犯罪是２１ＯＯ起，比重　

是３．８％：２Ｏ１４年总的刑案是６１４７３起，企业犯罪　

是２３４９起，比重还是３．８％：２０１５年总的刑案数量　

是６７１７８起，企业犯罪数量是２３２０起，比重只有　

３　１％。为什么会降低呢？２０１３年高压反腐状态后，　

企业家更加隐忍了，自由的空间更小了，２０１５年在　

经济领域该省这一块就降得比较厉害。事实上，不　

是真正的降低，总量没有明显降低，但结构性降低，　

表明前期国家反腐在经济领域取得了一定成效。到　

了２０１６年以后，又有比较大的提升，该省总刑案　

是７００００多起，企业犯罪是２８５７件，比率是４　１％。　

可见，尽管部分年度有微弱的跌弱，然而总体的趋　

势是上升的，大规模的断崖式的跌落未来不可能，　

持续上升是绕不开的趋势。　

虚开增值税专票罪居首　

这么多的企业犯罪，他们涉及的罪名主要是哪　

些呢？通过爬虫软件采集数据分析，所涉及的罪名　

主要是这几大类。仍以该省为例，危害公共安全犯　

罪有１７１７起，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犯罪有４１３０　

起，侵犯公民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利的企业涉及犯罪　

是６１７起，侵犯财产犯罪有１３１０起，妨碍社会管理　

秩序的有２３９３起，贪污受贿犯罪１０３９起，渎职犯　

罪是４１起。其中，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犯罪、侵　

犯财产犯罪和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犯罪，在所有的企　

业犯罪里面达到了５８％，企业家涉及的罪名比较多、　

比较集中，这意味着什么，）　

三大类的罪名涉及一两百个，就该省而言，十　

个罪名是企业常常触犯的。　

首先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用于骗取出口退　

税抵扣税款发票罪，这个罪在２０１３—２Ｏ１６年分别　

是４１７、３９０、３４４和３７０起，数量居首。但为什么　

２０１３、２０１４年总量下降呢？随着这几年监管加强，　

几乎所有的报账都要实报实销，以往用其他的发票　

名目不清，或者是商场买服装变办公用品都销声匿　

迹了，这就导致了增值税专用发票开的总量下降，　

虚开行为也在减少。　

第二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简称“非吸”），这　

在浙江、温州、福建等地是非常多的，背后的缘由　

大家都知道，没有资金链怎么做企业，没有资金投　

入怎么实现创业，“非吸”就当仁不让了。　

０５０　

第三是受贿罪，其中还包括非国家工作人员的　

受贿。第四是行贿罪，第五是合同诈骗罪，第六是　

非法经营罪，第七是挪用资金罪，第八是拒不支付　

劳动报酬费，第九是走私，第十是串通投标罪。　

除此而外，其他的罪名主要涉及刑法１４１条的　

假药罪、污染环境罪、重大责任事故罪等。　

值得一提的是，该省集资诈骗罪排到第十七、　

十八位。原因是，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按照非吸来　

定罪的。很多案件一般刑事做法是先定非法吸收公　

众存款，因为“非吸”的量刑没有那么重；如果说　

数额特别特别大的，至少是十几个亿，或者几十个　

亿的才会考虑定集资诈骗。　

企业犯罪更须重预防　

对于企业犯罪的防控，要树立一种新的理念观，　

这种理念观一定是以企业伦理为基础，以多元为前　

提，以法制为导向的新的秩序观。有了新的秩序观　

以后再来强调标和本的兼治。防控有四点特别重要：　

个是意识宣传，二是制度防范：三是立法跟进：　

四是辩护提升。　

意识宣传和立法跟进是密切相关的，经济犯罪　

不仅仅是犯罪的现象，而是人的欲望，所有的集资　

诈骗的犯罪登峰造极可以到什么地步呢　我从你这　

里募集一万元，承诺给你４８００元，另外５２００元是　

实收，这样的利益之下谁可以抵挡得住呢？因此意　

识宣传、立法跟进不可或缺。对企业、尤其是新型　

的创新企业而言，在制度上不健全就是给自己下套。　

至于辩护提升，对刑辩律师的职业操守、专业　

知识提出了高要求。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为例，“先　

找人再找钱”还是“只认钱不认人”，这对非吸案的　

认定非常重要。你是真正的民间融资还是非法吸收　

公众存款，通过这１２个字就可以得出非常清晰的印　

象。先认人再找钱，代表我和你之可有信用关系存在，　

你认识我，相信我才给我钱：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根　

本不认人，只认钱。再比如，你借钱时用于正常的　

生产经营活动，还是纯粹衔接资金链或者是玩资金　

游戏？前者获罪的可能性就比较小。　

总之，我们这个年代要树立新的理念观，在防　

和控的问题上，要把重点放在预防上。圃　

作者系东南大学法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　

民企法人犯罪是个德　题　

文，孙大午　

关于企业的刑事涉罪，上次法学家江平先生过　

来，还邀请中国人民政法大学起草　民法通则》的　

赵旭东教授，我们三人之间有个对话。从立法来说，　

我认为就是有司题的。　

个财产就是法人财产，不是家庭财产也不是个人财　

产。一旦注册，是有限责任公司，那个资产已经不　

属于个人了，实事求是地说，就是公财产，应该受　

到社会的监督和法律的制约，不等同于个人资产，　

想花就花想用就用，那是不行的。　

法人代表和法人权利也是边界模糊、不清楚自勺。　

民企法人犯罪是个伪问题。我们在民法上规定，　

法人的主体地位是平等的。法人主体有４种，　是　

机关法人，一是事业法人，　是社会团体法人，还　

有企业法人。机关法人指政府，政府有犯罪的吗７　

比如有个案例，某幼儿园校车出事了，不抓园长，　

而是去抓投资人，这是个误区。谁选为一把手，　

谁就是法定代表人，一定要去工商局更改法定代表　

就算领导班子都腐败了，重新换一拨人，政府照样　

运转，机关法人没有犯罪的问题。事业法人，我们　

的工青妇及大学，这些有犯罪的吗　社会团体法人　

也没有。唯一犯罪的就是企业法人，尤其是民企法　

人犯罪，这是悬在民企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　

人，因为你当选你有权利，人财物产供销都存你手里。　

我从监狱出来以后就发现这个司题，。现存职业经　

理人都可以当法定代表人，我们在这方面是不清　

楚，二是不放心。对职业经理人应当是保底限高的，　

限制行政权力，从公司章程上体现，公二＿章程对企　

业来说就是有法可依，不能卖企业，但有决策权　

们的法人主体地位是平等的，这个原则必须维护。　

法人代表犯罪并不意味着是法人犯罪。为什么　

民企的董事长犯罪就等同于法人犯罪，　定要把法　

人灭掉，没收拍卖你的财产。民企的问题首先是立　

法的问题，没有法人地位也就没有法人财产权。我　

们把法人地位和法人财产权统统等同于老板的个人　

财产，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理顺。当然，从实践操作　

层面来说，民企也常常不注意切割自己的家庭财产　

有经营权。美国福特的ＡＢ股制度，Ａ股大家可以买，　

但是没有决策权，Ｂ股是福特家族的成员，选董事Ｋ，　

只要是家族的人，都有投票权。这也是

态，最主要的还是观念问题。圃　

作者系￣ｌＪＬ大午集团监事长　ｏ

种解决方法。　

总之，企业的生存脱离不了历史的或政治的形　

和企业财产。只要是注册白勺，哪十白是独资公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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