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5-2 从三星和苹果的诉讼之战看全球知识产权之争[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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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5-2 从三星和苹果的诉讼之战看全球知识产权之争

知识产权已成为高科技企业竞逐的战场。甫一进入21世纪的第二个10年，知识产权之

争就狼烟四起。2011年1月，华为向美国法院起诉摩托罗拉，要求摩托罗拉分拆后的公司

暂时推迟向诺基亚西门子出售部分资产，以保护华为的知识产权。4月，爱立信和华为在欧

洲先后对中兴发起知识产权诉讼，中兴接招，也向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提请爱立信在中国三

项基本专利无效的申请，并对华为提起了相关反诉。看似热闹，不过放眼全球市场，这只是

知识产权之争的冰山一角。

早在2010年3月苹果就遵循当时的CEO史蒂夫·乔布斯“要发动一场热核战争”，“要

毁掉Android，因为它是偷来的产品”的誓言发动了针对Android的全球专利大战，第一枪

对准了手机厂商HTC(宏达国际电子股份有限公司，HTC 进入市场的时间也很早，生产了最

早一批与 iPhone 进行抗衡的 Android 设备)，苹果向美国特拉华联邦法院和美国国际贸易

委员会提起诉讼，指控HTC侵犯其知识产权。又于同年10月以同样理由起诉摩托罗拉移动。

摩托罗拉移动随即也指控苹果侵犯其三项与无线数据传输技术有关的专利。然而，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苹果真正要交手的是三星。

2011年4月15日，苹果公司向美国地方法院提起针对三星公司的诉讼，称三星公司剽

窃了苹果公司平板电脑iPad和iPad2的部分设计，侵犯了苹果公司的专利权，要求法院判

令三星公司赔偿25亿美元，并在美国停止销售三星公司的平板电脑产品。一周之后，三星

公司迅速反击，分别在韩国、日本和德国的法院起诉苹果公司，称苹果公司侵犯了它的专利

权。除了法律诉讼，三星公司还于当年6月28日，以苹果公司侵权为由请求美国国际贸易

委员会（ITC）展开调查，谋求通过行政裁决迎战苹果。

其实这之前，三星就于2011年3月6日，向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递交了诉讼，指控

苹果公司的苹果手机iPhone4及苹果平板电脑iPad2等产品侵犯了三星公司持有的与短信息

功能相关的通信技术以及涉及画中画功能的诸项专利，三星公司不仅要求法院判令苹果公司

就此支付赔偿金，并要求法院对苹果公司涉案产品颁布禁销令。苹果则在6月，反诉三星智

能手机和平板电脑抄袭了苹果设计专利和用户界面。

同年6月苹果以三星Galaxy系列手机和平板电脑“原样照抄”了iPhone和iPad---从

硬件外形、用户界面甚至到包装为由，在欧洲、澳大利亚、日本等国起诉三星侵权。三星公

司迅速反击，分别在韩国、日本和德国的法院起诉苹果公司，称苹果公司侵犯了三星公司的

相关专利权。专利之争的战火迅速从美国蔓延至德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多个国家。

一年多下来，苹果和三星打了十几场官司，双方互有输赢。2011年8月初澳大利亚地

方法院裁决三星败诉，三星被迫推迟在澳大利亚发售其最新的Galaxy平板电脑；8月中旬，

欧洲法院作出裁决，禁止除荷兰之外的欧盟成员国销售和进口Galaxy Tab 10.1平板电脑，

违者最高罚款35万欧元，并有可能施以监禁；9月德国杜塞尔多夫地区法院裁定苹果胜诉，

发出对三星Galaxy系列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禁售令，三星被迫调整了Galaxy Tab的金属

框。

不过，胜利不全在苹果一方。苹果在英国起诉三星Glaxy系列平板电脑侵权iPad的官

司败诉，英国法院裁定，三星Glaxy系列平板电脑并没有侵权苹果iPad。其中一个法官的

理由竟然是Glaxy Tab外观设计没有iPad“酷”。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理由，法官在宣判时

还说到：“三星的设计相比iPad更简洁，另外材质和后盖也有本质的区别。” 2011年12月，

澳大利亚高等法院驳回了苹果对三星相关产品的禁售令。2013年6月25日，日本知识产权

高等法院（日本称之为知的财产高等裁判所）就苹果公司诉三星电子的智能手机、平板电脑

终端等侵犯其专利权一案，作出不侵权判决。

在三星本土韩国，经过一年多13场法庭辩论后，首尔中央法院在2012年8月作出裁决，

判定苹果侵犯三星两项专利，赔偿2000万韩元（约合1.765万美元）；判定三星侵犯苹果一

项专利，需支付2500万韩元（约合2.2万美元）。根据裁决，三星不得在韩国销售Galaxy S

Ⅱ和Galaxy Nexus智能手机，以及Galaxy Tab和Galaxy 10.1平板电脑等产品，苹果则被

禁售iPhone 4和iPad 2等产品。从法院审判结果看，三星提出的通信技术专利受侵犯基本

被认可，认定苹果侵犯了与CDMA通信系统相关975号和900号专利。对韩国首尔中央地方

法院的一审判决结果，三星表示遗憾，声称“三星鉴于苹果公司持续不断地侵犯我们的专利

权，我们将继续采取必要的手段捍卫三星公司的知识产权。” 称将继续上诉。

真正让三星受伤的是随后不久在苹果公司大本营所在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联邦

地方法院的判决，这一判决结果因可能影响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市场竞争格局，被美国媒

体称为“世纪专利审判”。2012年8月24日，苹果在美国加州圣何塞联邦法庭胜诉（苹果

要求三星赔偿25亿美元，并禁止三星在美国市场销售侵权产品，三星则要求苹果支付4.22

亿美元）。根据裁定，三星侵犯了苹果的6项专利，须向苹果赔偿10.5亿美元。而三星针对

苹果发起的诉讼却被一概驳回。不过，三星公司也不是完败。法庭发现，三星Galaxy Tab

系列平板电脑并没有抄袭苹果公司iPad的设计，因此，除了将苹果要求的赔偿额降低外，

也没有支持苹果要求禁止三星在美国市场销售侵权产品的诉求。这样，三星公司可以一边与

苹果打官司，一边继续在美国销售产品。尽管如此，这一判决及随后苹果申请在美国禁售三

星Galaxy系列8款智能手机的消息，使得三星的股价应声下跌7.5%，市值一度缩水123亿

美元。

三星对圣何塞联邦地方法院的判决的赔偿金额不服提出上诉，该法院后来在2013年3

月的重审（二次）裁决中认为陪审团在计算与其中14项三星产品有关的赔偿时存在缺乏法

理基础等错误，判定6.4亿美元仍然有效，同时决定对有计算缺陷的赔偿金金额重新审理。

2013年11月21日圣何塞联邦地方法院结束了对韩国三星电子公司支付美国苹果公司专利

侵权赔偿金金额的复审，裁定三星向苹果赔偿2.9亿美元，这笔赔偿金包括三星13项产品

侵犯苹果5项专利导致苹果损失的利润以及专利使用费，加上一审判决生效的6.4亿美元，

三星须向苹果赔偿共计9.3亿美元，成为有史以来知识产权赔偿金裁决中总金额最高的案例

之一。

复审裁定结果宣布后，苹果公司发言人对媒体说，对苹果而言，此案更多地关乎专利，

而非赢得赔偿金，创新以及为发明产品而投入的艰辛无法用金钱衡量。三星方面表示失望，

称裁定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一项最近已被美国专利和商标局认定无效的专利而作出的，三星

准备提出上诉。据美国媒体报道，代表苹果出庭的律师对陪审团说，智能手机市场主要由苹

果和三星两家争霸，三星一直试图靠抄袭苹果技术保持市场优势，三星获得的销售额很多本

应属于苹果。三星方面的律师则称，消费者之所以选购三星产品，是因为价格较低、采用安

卓操作系统以及大屏幕等特性，与苹果专利所体现的特性无关，因此三星不应该过度赔偿苹

果。该案的第三次审理预计将从2014年3月份开始，将涉及到三星在案件立案之后的两年

半时间里发布的一些产品比如GS3 。

两大巨头旷日持久的专利大战暂告段落，苹果占据上风，但官司远没结束。在美国，专

利所有者既可以通过司法途径，也可通过行政途径（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提起诉讼）维权，

这让专利之争更加复杂。美国苹果与韩国三星之间的专利之争，2013年8月9日再度掀起

高潮。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当天裁定，三星公司部分手机和平板电脑产品侵犯了苹果公司屏

幕多点触控和耳机插孔检测技术两项专利，将禁止美国市场进口和销售三星侵权产品。如果

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这两个裁定最终都得以生效，苹果和三星的智能手机与平板电脑产品

将在美国市场上蒸发。不过，这种情况似乎不会出现。

首先，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裁决在生效前，需要美国贸易代表进行60天的审核，这

期间贸易代表还可代替总统行使否决权。就在2013年8月3日，美国贸易代表已经否决了

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有关禁止进口部分苹果手机和平板电脑（苹果的产品是在美国本土以外

生产的）的裁定。鉴于两案性质类似，贸易代表也很可能否决禁止进口和销售三星侵权产品

的裁定。

其次，在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行业，技术发展可谓日新月异，诉讼所针对的产品，但往

往还没等官司打完，就已经被技术升级的新产品取代了。

二强相争重又回到司法途径，2013年9日，苹果公司在华盛顿的联邦上诉法院，对三

星侵权提起了二审诉讼。苹果认为，加利福尼亚州联邦地区法院的一审判决不够严厉，希望

二审能够将三星产品驱逐出美国市场。如果二审结果支持苹果主张，这对三星就是致命打击。

这个结果也可以作为“司法先例”影响到现在市场上出售的新款三星产品，这意味着三星将

失去美国市场。对于美国消费者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有可能预示着苹果在美国市

场的垄断。在业界，包括谷歌和HTC在内的企业也支持三星，认为没有必要发布产品禁令。

目前来看，二审很可能不会支持苹果主张。因为在2006年美国最高法院增加了司法系统针

对专利侵权案件发放产品禁令的难度，理由是一件产品可能包含多种专利技术，不能因为某

一种或几种专利侵权而将整个产品驱逐出市场。大多数情况下，要求侵权方支付赔偿金即可，

这也是一审判决的主要依据。

苹果与三星的专利案短时间内是难以了断的。2013年底三星又向美国联邦上诉法院提

出请求，要求对专利侵权一案的重审判决进行再审。三星方面认为在重审过程中苹果通过种

族主义思想误导陪审团才赢了官司。三星表示，在审判过程中，苹果有意将三星描绘成威胁

美国国家经济的外来势力，通过该民族主义思想诱导一审法官Lucy Koh基于民族国家利益

而最终判定三星侵权成立。

截止到2014年2月，三星公司与苹果公司在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专利诉讼尚未全部结束，

双方的专利之争也许还将进行下去。专利战的背后，是苹果和三星对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市

场的争夺。虽然苹果方面称，和三星的诉讼不只是为了专利和金钱，而是价值观。但是，苹

果因三星对其市场领导地位的挑战所面临的日益严峻的压力却是不争的事实。美国国际数据

集团(IDG)2012年11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2011年第三季度，三星智能手机的出货量突

破2000万，市场份额为20.0%，首次超越苹果的14.5%成为全球第一大智能手机厂商。因此，

此次诉讼被普遍认为是苹果“阻击”三星的重要手段。

市场调研公司国际数据公司(IDC)2014年初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三星电子的在全球智

能手机的市场份额较2012年微升1个百分点至31.3%，仍然是全球最大智能手机厂商。苹

果的份额从2012年的18.7%降至15.3% ，排名第二。鉴于美国和欧洲市场的智能手机市场

已趋于保护，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对中低端机型的需求是以后几年推动智能移动市场发展

的主要力量，苹果一直实施的高端机战略不可能使其重返智能手机第一的宝座。乔布斯“要

毁掉Android”的遗愿更难实现，在2013年的全球智能10强手机排行榜上，华为、LG电子

和联想集团分别排名第三、第四和第五，市场份额均略低于5%，占有率虽然不高，但其增

速已超三星和苹果。目前，全球76%的移动设备和80%的智能手机都采用的是Android操作

系统。正如Windows定义了PC时代一样，Android目前也定义了移动计算时代。可见，以

专利诉讼作为竞争工具，并不好用。

在高科技行业，透过知识产权纷争，往往可看到技术之争、市场之争和发展战略之争。

有人认为知识产权诉讼成了商业竞争中一种常用的手段，然而从苹果和三星的专利之战中我

们可以看到，苹果的专利诉讼并没有成功地产生商业阻击力。专利纷争的实质，还在于对知

识产权的清晰厘定，从而在法律和国际规则下达成使用专利的共识，专利来自于发明人毕生

的智慧劳动，来自于企业的巨额投资，依法保护企业知识产权，有利于鼓励创新，以及鼓励

技术的共享、借鉴和推广使用。

但也有专家对苹果的专利保护政策（主要是保护外观设计专利）提出质疑。美国知识产

权专家和法律教授迈克尔.凯瑞尔指出：“这好比微波炉，特定的功能决定了特定的外形，

这对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也同样适用，有一些类似但并不意味着专利侵权。” 美国专利专

家、知识产权顾问弗洛里安.穆勒承认三星有很多产品与苹果外观相似，但他表示：“创新

的过程有一定的相似性，其结果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因此，随之产生的问题是：我们能否在

创新和剽窃之间画出一条明显的界线。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回答的问题。还有专家认为

外观设计专利确实会帮助消费者更好地辨别企业品牌，但这不并是专利保护制度的主旨。

三星公司与苹果公司专利的大战依然是硝烟弥漫，难分难解，除了吸引公众的眼球外，

给业界带来了更多的思考。知识产权已成为各大跨国巨头市场博弈的重要工具，在如今“得

专利者得天下”的产业竞争法则下，各国企业都必须积极制定符合自己发展的专利战略，增

强专利意识，切实提升在全球产业链中的话语权和市场地位。

资料来源：根据如下文献改编：

1. 赵建国.三星与苹果:专利之争 难解难分. 知识产权报,2013-12-18.

2. 马丹(新华社记者).三星因专利侵权被裁定赔偿苹果2.9亿美元.新华网,2013-11-23.

3. 原诗萌.苹果vs三星：王者之战升级.科学时报,2012-09-06.

4. 余建斌,蒋建科.如何看待知识产权之争.人民日报,2011-05-16.

5.有关智能手机专利之战的其他相关报导.

1.苹果在不同国家起诉三星的理由相同吗？主要内容是什么？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