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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8日发(作者:)

作者:史遇春

(二)

关于王氏宝钏的故事,曾经,听到过批判的声音,说是男尊女卑制度的遗毒,说是套给妇女

的枷锁,说是要求妇人从一而终的糟粕。

这些,有点“某类阶级评论家”的味道,有深深的时代烙印,姑且由他吧。

先看看女性作家张爱玲的评论吧,她是从妇女的角度看这出戏的。张氏本身作为女性,她的

见解或许更精到。张爱玲有一篇文章《洋人看京戏及其他》,其中有这样的文字:

“《红鬃烈马》无微不至地描写了男性的自私。薛平贵致力于他的事业十八年,泰然地将他的

夫人搁在寒窑里像冰箱里的一尾鱼。有这么一天,他突然不放心起来,星夜赶回家去。她的

一生的最美好的年光已经被贫穷与一个社会叛徒的寂寞给作践完了,然而他以为团圆的快乐

足够抵偿了以前的一切。他不给她设身处地想一想——他封了她做皇后,在代战公主的领土

里做皇后!在一个年轻的、当权的妾的手里讨生活!难怪她封了皇后之后十八天就死了——

她没这福分。可是薛平贵虽对女人不甚体谅,依旧被写成一个好人。……”

张爱玲作为女性,出发点自然而然地顺应了自己的性别。她首先对男人进行了严厉的批判,

除了以点带面地指责了“男性的自私”,她更是声色俱厉地称呼薛平贵为“社会叛徒”。从女性

的视觉和思维看,男人守在身边是窝囊废、是没出息;男人不在身边、顾事业,又会说“陪伴

是最长情的表白”。反正,男人怎么做都是不对。

张爱玲对王宝钏的态度,一是同情王氏的被搁置与被冷落,一是可惜王氏失掉的生命中最美

好的时光,一是可怜王氏在寒窑中经受的贫苦,一是感触王氏十八年间形单影只的寂寞,最

后,张爱玲特别犀利地指出,王宝钏必须“在一个年轻的、当权的妾的手里讨生活”。

张爱玲自有她的道理!仅从作为女性维护女性、理解女性这一点来说,张氏无疑是很有说服

力、非常有力量的。

至于薛平贵是不是好人,是不是被写成好人,似乎,不那么确定。至少,在我,是不确定的。

关于张爱玲的评说,先画一个句点。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秦腔也有称《王宝钏》为《红鬃烈马》的。红鬃烈马就是曲江池里的妖

马,被薛平贵降服。这事成了他去征战西凉国的起因,红鬃烈马也成了他坐骑。

关于《王宝钏》的评论,老生常谈,又不得不提鲁迅先生在《集外集拾遗·〈绛洞花主〉小引》

中评论《红楼梦》时说的话:

“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

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按照鲁迅先生的说法,关于王宝钏的各种评论,见仁见智,各存其说。

说到这出戏中有所谓的“封建思想”,完全可以。但就我看来,说这出戏是反封建、反传统的,

似乎也未尝不可。

不刻意嫌贫爱富、不讲究门当户对……不正是王宝钏所对抗的么?不正是王宝钏对以往所谓

的“封建”、对千年以后的而今流俗依然的“非封建”的最有力的反叛么?

谁又敢说不是这样?

(未完待续)

本文标签: 女性看见寒窑烈马红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