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对华网络安全政策调整及其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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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15日发(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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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政府对华网络安全政策调整及其走向

文│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研究员

刘卫东

还有一些是民主党的长期追随者，

都是各个领域熟悉情况的专业人士。他们在基本理

迎来新一轮调整。从历史上看，美国两党在对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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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随着拜登政府上

巴马时期的官员，

台，美国对华政策也会

念上与拜登非常接近，对美国的外交规划具有比较

策方面的基调并无实质性差异，但是侧重点和政策

传统的思路。在对华方面，拜登及其幕僚普遍认同

手段会有所区别。拜登政府的政治理念和战略重点

三个观点：一是中国与冷战时期的苏联仍有很大不

与前任有明显不同，在涉华方面也有很多新的思路。

同，中美之争并不是两种价值、两个阵线的对抗，

由于在特朗普政府任内中美关系受到伤害，美国国

两国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并不必然会陷入新冷战，

内在对华强硬方面已经形成基本共识，因而，拜登

在一些议题上两国仍有合作空间；二是特朗普政府

政府能够做出的改变也比较有限。把握美国新政府

对华实施的贸易战“损人不利己”，美国完全不需

对华网络安全政策的调整，必须以此为基础展开。

要以双输的方式打击中国，同时在许多机制中又放

弃了自己原有的主导地位，将主动权白白让给中国；

一、拜登政府的“中国观”

三是美国确实需要对华保持强硬，阻止中国用“不

公平”的方式伤害美国的利益，但并不需要竭尽全

在大选过程中，拜登及其竞选团队曾对中美关

力阻止中国的发展，而是需要大幅提升自身的竞争

系做出很多表态。拜登本人的态度也经历了一个显

力，通过让自己走得更快的方式，进一步拉大与中

著变化的过程。在刚刚决定参选时，他曾轻描淡写

国的距离。

地说“中国自己的问题太多，因而不是威胁”。这

一言论引发美国国内强硬派的广泛质疑。随后，他

修改了自己的主张，表示“中国是美国需要面对的

二、拜登政府对华的具体政策规划

严峻问题”，并对中国的新疆问题指手画脚，甚至

拜登政府的具体对华政策，会受到美国国内的

还直接攻击中国领导人。但是，拜登对华公开言论

政治气候、美国精英和大众的对华印象、中美之间

的变化，很大程度上是选举的需要，恐怕并非他的

进一步的互动情况以及国际局势的演变等诸多因素

真实想法。实际上，拜登在参选过程中曾多次引用

影响，但是政府自身的对华政策规划会在其中发挥

中国历任领导人的名言，自然流露出对与中国各界

核心作用。从拜登本人及其内阁成员的表态看，拜

联系非常密切的自我欣赏，以及对可以与中国领导

登政府就职后的对华具体政策规划大体如下。

人进行正面交流的自信。

第一，重新成为世界领袖，与中国展开正面竞

从拜登本人对华交往的历史看，他曾与中国高

争。

拜登政府认为，特朗普政府退群的举动非常

层保持较好关系，相信中国因为受制于自身大量的

不负责任。一方面，此举严重伤害了美国的软实

问题而无法对美国构成有效挑战，也认为美国没有

力，使很多国家都认为美国不再值得依靠和尊重；

必要像特朗普政府那样千方百计、甚至付出双输的

另一方面，美国退出大量的国际机构后形成了领导

代价打压中国。大选获胜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

真空，反倒给中国趁势扩大影响力之机。因此，拜

他表示，“美国最大的安全威胁是俄罗斯”，而“中

登政府不会再公开提倡“美国优先”战略，争取尽

国是美国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些言论再次表明了

快重返特朗普政府退出的国际机构，继续为世界提

其对中国的真实认知。

供包括疫苗在内的各类公共产品，重新开放边界，

在目前拜登已经提名的班子成员中，很多为奥

允许高质量移民进入，加强与各类国家的合作，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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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更加“优异”的表现提升软实力，增加与中国展

开正面竞争的筹码。

特朗普政府在

第二，联合盟友共同对华施压。

其任内，仅仅关注美国的单边利益，以维护“公平”

为由四面出击，对包括盟友在内的很多国家大肆打

压，严重伤害了美国的同盟体系。拜登政府认为，

特朗普政府的做法是极为短视的，也忽视了美国的

外交重点。同盟是美国国际力量体系的重要组成部

分，恰恰也是中国最大的短板，美国应该充分利用

同盟协作共同应对中国。拜登政府认为，今后，美

国应该淡化与盟国之间的分歧和矛盾，与盟友合作

一致对外，共同对中国施加压力，使其首尾难顾，

同时也可以此阻止中国对美国同盟体系进行分化瓦

解的战略规划。

特朗普政

第三，注重经济安全胜过军事安全。

府的国家安全观主要是重视发展美国军力，在其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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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原材料供应等领域，美国必须坚持对华脱钩，

在确保美国自给自足的同时，也能阻止中国继续从

美国单边获益。但是，在劳动密集型产品交易，以

及社会文化和人员交往领域，美国应该继续对中国

保持开放，以便维持美国国内就业和商品市场稳定，

并继续发挥美国软实力的优势，对中国施加影响。

第五，高调推行人权外交。

拜登政府认为，普

世价值与对人权的保护原本是美国的优势，同时也

有助于美国用它凝聚盟友和进行国内动员。但是，

特朗普政府不仅完全不重视人权议题，而且自身还

涉嫌侵犯人权，严重削弱了美国的国际形象和与中

国进行博弈的能力。拜登政府在筹组之时就高调宣

称，会将人权议题视为一个外交重点，在国际上积

极倡导保护人权。预计，拜登政府上任后，会显著

加强对中国国内人权议题的关注，其一再宣称要建

立所谓“民主国家联盟”，共同对“违反人权”的

国家进行围剿，主要的针对目标就是中国。但是，

拜登政府不会像特朗普政府那样强调意识形态对

抗，而是会以国家利益为核心，其在人权议题上的

重点也是在国际上保护美国公民的权益，在此基础

上再关注中国国内的人权问题。

内大幅削减了对包括环保、人权、国际援助等领域

的政府拨款，在预算赤字不断高攀的背景下，仍一

再提升国防预算的金额，认为军事实力才是保护美

国国家安全的核心。拜登政府认为，美国的核心竞

争力来自其经济和科技水平，特朗普政府对外发动

大规模贸易战的做法并不能给美国带来安全，而其

承诺的制造业回归也没有真正兑现。拜登政府计划

要在高新产业领域努力维持美国独一无二的优势地

位，对敏感产业要尽快建立更加完整的产业链，大

幅提升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占比，显著加快国内

道路、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重新规划海外投资目

的地，开拓更多海外市场，降低美国对中国市场和

原材料的过分依赖。

美国各界普遍认

第四，坚持选择性对华脱钩。

为，原有的对华接触政策实际已经失败，中国从中

美互动中获取的收益明显超过美国，而美国对通过

接触改变中国的期待也已不抱幻想，因此，对华脱

钩已成必然之选。拜登政府对这一点也同样认同。

但是，特朗普政府坚持全面脱钩政策，在所有领域

都要彻底与中国隔离，这一做法在保护了美国自身

安全的同时，也丧失了通过对华合作发展自身的机

会。拜登政府认为，在高科技产业、敏感的军民两

用技术、朝阳产业和对美国的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

第六，在存在共同利益的领域与中国保持合作

与特朗普政府不同，拜登政府并不排斥与中

关系。

国进行一定的合作，尤其是在两国存在共同利益的

议题上，如应对气候变化、环境保护、疾病防控、

毒品走私等。拜登政府已经公开宣称，愿意保持合

作关系。但是，其前提条件是中美两国要为此进行

共同努力，均相信这种合作符合两国的共同利益，

不能认为一方有求于对方，更不能以合作为条件强

迫对方在其他议题上做出妥协。

三、拜登政府在网络安全方面的考虑

和规划

网络安全问题是美国政府安全政策规划中的重

要一环。在特朗普政府任内，中美之间在网络安全

问题上进行了长期的博弈。美国政府指责中国实施

“数字威权主义”，利用自己在数字领域取得的技

术进步向美国和国际社会施加政治影响；同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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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还起诉了一些中国技术人员，宣称其作为黑客侵

络安全问题极为重视，千方百计要阻止外部势力干

入了美国的网络系统，盗取信息。相对于特朗普政

预大选选情。他把一个重要的管理岗位分成两个，

府，拜登政府在网络安全方面的总体方针并无明显

雇佣福特公司的企业漏洞管理和应用安全项目负责

变化，但是其侧重点可能会有所调整，也会采取一

人，还聘请一位与谷歌有联系的高级技术专家辅佐

些不同的手段。

他。就职以后，拜登会进一步加强网络安全管理机

第一，拜登政府认为，在网络安全方面，美国

构的人员配置，赋予其更大权限。

依然具有明显的技术优势和发展潜力。

在特朗普

第五，其他可能的举措。

拜登政府可能采取的举

政府任内，美国的研发投入降至历史最低点，仅占措还包括推动国会为联邦、州和地区的网络安全建

GDP的0.7%，而在冷战时期，这一数字为2%。拜设提供更多经费支持；继续起诉一些潜在的网络犯罪

登政府认为，美国有必要大幅提升在科技研发尤其活动，以展现美国情报机构的数字取证能力，并对外

是网络安全方面的投入，提高美国在网络安全规则部网络攻击者施加心理压力；重新审查重要芯片产业

和技术方面的领先地位和主导能力，发展美国自身和网络安全设施的出口管制情况，在确保美国自身安

的网络金融科技巨头，进一步与中国拉开差距，以全的基础上，也尽量保证国际民用市场供应的充足。

实力确保美国的网络安全。

第二，拜登政府相信，单纯依靠被动防守将无

法在未来的网络安全竞赛中获胜。

美国应该通过新

四、提前做好应对美方网络攻势的各

的立法，允许相关机构和个人在面临外部网络威胁

种准备

或潜在威胁时，提前做出主动应对，一方面，要有

可以预料，拜登政府执政后仍会将俄罗斯视为

能力阻止对方发动攻击，另一方面，要在需要时主

主要的网络威胁来源，但其对中国的压力也会增大，

动出击，对对方发起网络攻击，将美国可能面临的

可能会参照奥巴马政府时期的相关政策具体执行。

风险防患于未然。当然，所有这些行为要在法律框

应该看到，在网络安全方面，我们需要做的工

架内实施，对其使用范围也应有所限制，努力避免

作还有很多。今后，中美在这一领域既有合作的空

与他国的网络对抗无限升级。

间，也会出现更多的对抗。拜登政府出于维护美国

第三，加强各部门之间的合作，实现效率的提

国家安全的考虑，会对我国展开进一步的攻势，并

升。

在政府内部，要加强各部门之间的协调，国土

在技术领域对我国加强限制和封锁。中国可以与美

安全部、国家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等机构需要加强

国保持在维护国际网络安全、打击黑客和网络犯罪、

合作，加快信息共享，让白宫在协调网络安全政策

净化网络空间、共建网络移动支付平台等方面的合

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拜登提名艾薇儿·海恩斯为

作；与此同时，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应对美方攻势的

国家情报总监，主要也是考虑到她具有丰富的网络

各种准备，提升应对网络袭击的能力，做好防范网

安全经验。此外，还应该加强政府主管部门与私人

络意识形态渗透的工作，积极参与新一代互联网协

企业的合作，提高美国遏制网络威胁的能力，加快

议和规则的制定，做好防范美方切断国际服务器连

新一代网络规则和协议的制定，提升先进技术研发

接的技术准备，显著提升国产相关设备的性能并尽

和应用的速度，努力保护好个人数据，捍卫包括全

快实现自给自足，同时，也要抓紧研究网络空间战

球金融系统在内的关键基础设施安全。

争攻防的方方面面。

第四，强化网络安全管理机构的人员配置。

总而言之，在网络安全愈发重要的今天，我们

2018年5月，特朗普政府出于政治目的，取消了

有必要进行更大的投入，尽快完善自我，不管拜登

白宫最高网络安全协调员的职位。此举令许多专

政府对我国采取何种举措，都能做到有效、及时应

家感到困惑，认为这是特朗普故意淡化俄罗斯网

对，确保我国网络空间安全，为实现民族振兴和建

络威胁风险的举动。在竞选过程中，拜登团队对网

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更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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