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播学分析影视剧中的弹幕表演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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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22日发(作者：)

第4卷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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仑

一线视点

从传播学分析影视剧中的弹幕表演现象

朱可涵

(华东政法大学，上海201620)

摘要：

弹幕文化作为原属于公共传播领域的青年亚文化狂欢潮，逐渐随着弹幕功能在优酷、爱奇艺等主流

视频网站流行开来后，“屏上弹幕，屏下台词”影视剧弹幕早已不再局限于在网上对原生视频内容的交流、解

读，而是跳脱出了视频本身，更加鼓励受众群体自由表达对剧情的看法。本文以

2019

年爱奇艺网络视频平台

播放的电视剧《都挺好》弹幕为案例，讨论这种互动性质的弹幕表演现象对于研究互联网时代的文化传播行

为的意义。

关键词：

弹幕;传播；影视剧；观展/表演

中图分类号:

G

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2096-5079 ( 2021 ) 04-0155-02

_、引言

基础之上发展了 一种新的范式〖“

spectacle

-

perfor

­

“弹幕”一词中文念作

“dan

mu

”在国内通常被认为

mance

”, 并将观众分类为：直接观众、大众观众和扩散

本意是军事用语中密集的炮火射击，过于密集以至于 观众，在不同的媒介环境之下存在着不同的观众，如

像一张幕布一样。英文称

"Bullet

Hell

”(子弹地狱)或

扩散观众就代表着被无数的媒体和信息所包围，并且

“Bullet

Curtain

”(弹幕）。

可根据自我选择随意进出展现自我的网络媒体环境，

随着互联网视频的发展和弹幕功能的流行，现在

这类观众在网络环境的活动中有五个循环阶段：表演

国内的主流视频网站如优酷、腾讯、爱奇艺等在客户端

(performance

)、观展（景观

X

spectacle

)、自恋/ 自怨(顾

中在2015年纷纷开启了弹幕，受众可以在观看时任意

影自怜）（

narcissism

)、影像（

imagination

)、网络媒介

设置评论的字幕位置、时间、字体颜色大小及时抒发自

渗透接触(

penetration

)(如图1 )。

己的所思所感，弹幕文字经过内容爱好者多次多人的编

基于对以往观众研宄的理论和弹幕视频研究的文

辑发送，不断影响着下一位观看者，不断传播着立足于

献回顾，本文采用

Abercrombie

和

Longhurst

所提出的

剧情和超乎剧情的内容。要想具体研究影视剧中弹幕传

扩散观众和观展一表演（

spectacle

-

performance

)理

播的机制，我们必须关注在新媒体普及和运用中也越来

论研宂框架，主要致力于厘清以下问题：网络影视剧中

越起到主体作用的角色，也就是我们通常会提到的观众

弹幕的使用者在弹幕表演中是否会产生自恋或自怨的

/受众,他们在观赏影视剧时的表现和心理活动。

心理结果？这种心理如何通过弹幕的使用表达出来和

传播开去，自我表演的观众如何通过网络影视剧中的

弹幕互动找寻主体的能动性？

表演(

performance

)

本文选取2019年3月热议电视剧《都挺好》在爱奇

艺网络平台上46集共计1974. 3分钟即118457秒作为研

宄对象，以508秒为间隔单位截取230张弹幕画面截图，

之后再采用分层抽样的科学方式将230张截图中随机

网络媒介渗透接触

(

抽取115张弹幕画面截图作为最终样本进行内容分析，

penetration

)

样本中弹幕总条数共885条。

二、弹幕内容分析

从2019年上半年充满话题的热播剧《都挺好》中

摘取的885条弹幕中可以发现，其中65条是与原始视频

内容无关的弹幕信息，而绝大部分弹幕都是围绕着电

视剧内容进行的，在基于剧集内容本身所发送的弹幕

文本之中占比最大的就是剧情点评和吐槽类文本其

次是表情符号类、接下来分别是剧情提示类、科普解释

类、提问+反馈类。

图1五个循环阶段

占比第一位的点评类弹幕说明了观众倾向于在收

1998年

Nicholas

Abercrombie

和

Brian

Longhurst

看剧集时与不同时空但观看同一画面的彼此采用围绕

在《观众:表现与想象的社会学理论》一书中认为，如果 剧中共同兴趣，共同话题进行情感宣泄的方式进行沟

要想更清楚地了解观众，他们综合了媒介的饱和、增加

通和互动，网络发言的匿名性特征使得观众不用考虑

的互文性、现代社会的表演性质以及个体的高度自我

到对号入座的风险更加能够促使他们将现实生活中遭

反身性。在前人研究“

incorporation

-

resistance

”的

遇到的类似情况时所积累的情绪抒发到弹幕文字中，

作者简介:

朱可涵，女，汉族，浙江湖州人。研究方向：传媒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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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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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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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第04期

例如面对剧情中一直涉及到的原生家庭对孩子成长 传播模式，弹幕中流行起来的网络热词也引发了现实

所产生的影响到苏家儿女在面对赡养老人、恋爱婚姻 讨论，如：原生家庭、重男轻女、巨型婴儿、老年痴呆症，

的选择时，不少弹幕纷纷发出了“重男轻女不正常，但

相关剧情话题进入微博热搜80次之多。正如同

Debord

在中国还是很普遍的”等感慨，在面对让观众咬牙切

所说:“现实显现于景观，景观就是现实”“景观不是

齿、恨铁不成钢的苏家父子“死要面子” “巨型婴儿”

影像的堆积，而是以影像为中介的人们之间的社会关

等种种行为和表现时，弹幕不仅创造出了了苏家三男

系”。弹幕作为一种符号存储在影像之中，在观众观看

“甩锅天团”

V

S

苏家三女“妇愁者联盟”的人物形象，并

时出现、使用和传播，它己经成为影像的一部分作为中

且画面中形成一股强烈的声讨热潮体现了群体中成

介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发挥着影响。

员的一致共识。

(三）

自恋/自怨的孤独表演者们

占比第二位的表情符号类反映出在互联网环境下

如果人们越来越多地把生活当作景观来体验，那

观众交流互动时追求的语言便捷性和直观性，用字母

么他们所观看的世界一定会被表演者所占据:物体、事

或者表情符号可以更加通俗直观的表达观众实时的情

件和人，所有这些都在等待并愿意被观察和评价。表演

感能量。

是将生活定位为景观的核心，在

Abercrombie

和

Long

-

通过对剧情、剧中人物、剧中场景、剧中背景音乐

hurst

的语境下自恋(

Narcissism

) 是指人们表现得“好

等内容的弹幕表演，完成了媒介消费者与内容生产者、

像他们正在被人注视，好像他们是真实或想象中的观

信息传播者身份的高度融合，在实现身份认同的同时

众关注的中心”。

积极参与并影响媒介消费产业。

剧中人物苏明玉在受到家庭创伤后依然选择和

三、弹幕通过表演达成认同与想象的发展阶段

家庭成员共渡难关，我们可以看到弹幕中受众对于当

(一） 日常生活与网络媒介渗透接触一_虚拟在

代女性群体的自我想象和自我建构，而面对死要面子

场式的观赏空间

活受罪的苏明哲和窝囊冲动的苏明成，受众对其一边

观众发送弹幕实现表演的前提便是网络媒介的

倒的印象也反映了当下对于社会中所折射出的“妈宝”

日常生活渗透，在我国弹幕视频快速发展的阶段，弹幕

男性群体自私无能形象的想象和建构。就如同拉康的

视频平台的快速发展为观众提供了一个众多个体一同

镜像理论中所说的镜像阶段的活动是一种识别作用，

去观赏、评价、体验的“公共”场所，在弹幕屏这样一种

即当主体与外界接触时，

观众将自我情感和认知投射到同一情境中的观赏空

体的一个变形，是人们想象中的形象，

人们所认识到的形象总是客

他人的反馈弹幕

间中，很大程度上实现了不同界面个人表演行为与众

或应和弹幕都是持续监控自我表现的镜子，每一集的

多个体的共同观赏行为的交融与统一，

Abercrombie

和

弹幕语言都可以构建出观众们的自恋语境，在一场场

Longhurst

在专著中提到当今社会是个媒介渗透的社

集体表演之中是一个个孤独个体的自我审视和相互陪

会，庞大的信息规模、便捷的交流方式、裂变的传播模

伴，无论是朋友聚会或与家人聚餐无时无刻不在按动

式提供了一种虚拟在场式的观赏空间也塑造了一种无

或触摸这一面面黑镜，在有剧情设定的影视剧弹幕中

距离感无神秘感的媒介景观，这种媒介景观中所形成

一^人同时是演员和观众。

的扩散受众群体作为表演的主体在观展的过程中内心

四、研究结论

所产生的自恋/自怨的心理感受，展现了观赏空间中观

本文通过借用

Abercrombie

和

Longhurst

的观展/

众以个人中心主义来构建自我认同和想象世界。

表演理论来分析影视剧中的弹幕表演现象，分析了弹

(二） 弹幕互动景观：表演的个人性和想象的经

幕文本消费中的弹幕生产内容特点、弹幕传播的特征

验性

和弹幕通过表演达成认同与想象的发展阶段，当发送

Abercrombie

和

Longhurst

笔下的景观/观展

弹幕和观赏弹幕的弹幕表演行为形成了一种想象共同

(

spectacle

)是指整个世界包括世界上所有事物越来

体时，在互动交流强度加大的表象之下蕴含着群体内

越被聚焦化，它们都不应当被视为理所应当的产物，而

部的区隔，这种想象群体的结构是以自我为中心，向外

是应该被塑造、关注、凝视、标注与控制，并且在这样一

围时空延伸的同心圆，靠近自我的同心圆中的群体成

种媒介景观或者观展过程中观众即扩散受众具有双重

员是有着类似经历的，但能共享相同经验的成员毕竟

身份：他们既是作为表演的主体其行为被展示观看也

占极少数，更多的成员之间其实存在陌生的境遇，但是

是观看表演的主体，借由媒介传播中的影像符号来构

他们都能够通过分享对原生家庭吐槽的弹幕完成一场

建自我认知和想象，他们并不是无目的的随意选择媒

集体表演，在互联网的媒介景观中每一个陌生的孤独

介影像来进行自我表演，而是根据自己的经验与生活

的个体都可以成为共同参与表演观看表演的个体。

来构建特殊的想象世界。

参考文献：

弹幕语言的互动最吸引人的关键点在于它属于一

[1] 杨雅.喻国明.试论技术现象学视域下媒介技术的“在场效

种可以较为自由表达的主观性活动，作为一部话题十

应”

[

J

].

当代传播

,2018-01-15.

足紧跟社会现实的电视剧，《都挺好》从以往传统电视

[2] 【法】居伊•德波(

GuyErnestDobord

).景观社会[

M

].南京大学

播放渠道的单一传播模式，发展为社交媒体时代从线

出版社,2006.

[3] 洪雨.想象的共同体——弹幕视频中的互动仪式链研究[

D

]

上视频播放平台反馈到线上线下跨媒体传播的电视剧

安徽大学硕士论文.2018-03-01.

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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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签： 弹幕表演观众传播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