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美好,却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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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3日发(作者：)

这个世界不美好,却值得我们为之奋斗这些年总会被年长的人问到,毕业了想干什么,想去哪座城市工作,想找个什么样的人结婚。我回答的内容总是围绕,想自己多奋斗几年,想去外面闯荡。他们则是会心一笑,语重心长地说:“你啊,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残忍,没吹过多少苦头,这一切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或许很早就清楚,这个世界不美好,但是我们愿意撞破头颅,流尽鲜血,因为它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1.

大概在我快上四年级的时候,跟着爸妈去北京,住在一条大胡同里,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和小伙伴在每条胡同里四处晃悠,打水仗,捉迷藏,扔沙包……

但是有一个人和我们格格不入,那个喜欢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总是在自家门口的大树下,搬出小桌子做功课,读英语,背单词……四个字概括的话,就是学无止境。

那时候还没明白鹤立鸡群这个词,只是单纯地好奇,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玩。

在我坚持不懈一个星期的蹲点后,她终于和我说了第一句话,后来,我们终于变成好朋友。

只是我天性好动,一刻都闲不住,她却异常刻苦,不肯浪费一点时间去玩乐,我有时候想,如果她生活在古代,那一定是凿壁偷光的主角了。

她和我一样上四年级,只是我在农民子弟工私人学校,而她在当地的正规小学,我上学要做两三个小时的校车,去北京郊的不能再郊的郊外,我的学校隔三差五就有教育部的领导去检查,但凡教育部来人,我们学校就要放假整顿。

她除开不愿意和我一起调皮捣蛋之外,却愿意和我分一串糖葫芦吃,和我一起做功课,很多心事也只和我说。

有一次其中考试,她的成绩不理想,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胡同尽头,不断哽咽着,双眼通红,满脸泪痕。

她和我说,她家给学校捐了半扇门,她才得以换取少之又少的借读生名额,去给副校长送礼的时候,他妈陪尽笑脸,就差下跪道谢了。

那时候我还不清楚,北京的正规小学为什么会有借读费,借读费为什么那么

高,我们又和北京本地的小孩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在我的记忆力,那张平时笑意盈盈,却因为其中考试没进年级前十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格外清晰。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持久而漫长的,即使后来,我们各奔天涯,也偶尔总是打听对方的消息,最后她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也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2.

我遇见过最好的校长,就是上面提到的那所私立小学的校长。

怎么形容呢?他又很多很多面,每一面都不一样。

我听我同桌说过,他家里穷,校长亲自去他家家访,问了他家的情况,大手一挥,从此同桌的学费全免。

那个有点矮,有点驼背的校长,那时候看起来,一身侠气。

哪年圣诞节,他和我们一起在操场上堆雪人,打雪仗,当时他戴着眼镜,穿一身旧夹克,而我们重点攻击脸部,校长一身雪,但笑得十分灿烂。

不过我也看见过,教育部派人来检查的时候,校长换了一身新西装,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卑躬屈膝。

开学典礼上,校长发言,他没带发言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一点也不正式,一点也不官方。

但我记得很清楚,校长说,他不知道我们学校能坚持多久,也不清楚能陪我们多久,他只能尽最大努力,让那所学校坚持地久一点。他希望我们每一个都能上学,都能陪在父母身边。

那时候北京的私立小学的存活率实在很低,老师们在办公室总会担忧,哪天教育部来检查,校长又要走多少关系。

我很疑惑,校长为什么一定要坚持那所小学,又很庆幸,还好他坚持了,要不然我肯定不上学,反正我家是没钱交赞助费的。

听我们班主任说,校长年轻的时候在北京打工,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家里,结果出了意外,孩子被人拐走了,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后来校长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办了这所学校。

学校一直没赚到什么钱,但校长一直坚持着,也说不不清楚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3.

我带过很多家教,遇到过很多学生,小白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但他一定是最努力的那个。

他上初一,但已经在学初三的课程。每次我到他家之前,他都已经把所有遇到的问题列成表格,一条一条摆在那,密密麻麻地写满一个本子。

他似乎天生爱学习,不喜欢玩电脑,也不喜欢看电视。他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看天文方面的书籍。

我有时候看着小白,心里会暗自感叹,这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有次下课后,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以为我会听到,天文学家这个答案。

结果他隔了半晌,呆头呆脑的说,我想做一个大老板,挣很多很多的钱。

我不由得一愣,心想这不是我的理想吗?果然很有前途,和我想的一样。

后面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和他妈两个人相依为命,他爸死得早,他妈却一直没有再找,这些年节衣缩食的带大他。

他妈一天打两份工,早上天不亮就走了,晚上天黑了都没回来,周末还会接一些十字绣的活。

这些年来从来没看见他妈给自己买件新衣服,却会给他买最好的辅导教材,给他上补习班……

智能机如此流行的今天,他妈却还在用着那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小灵通,下班回家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他妈难受的不行,大晚上的,他妈非要回去找,折腾了大半晚上,最后还是没找到。

小白一边说一边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挣钱啊?”

我听着,莫名的鼻子酸了。

后来找到机会,我问小白妈,为什么不再找一个,非要这么辛苦的一个人撑着,多累啊。

“我也想啊,别人给介绍了几个,都不同意我带小白嫁过去,唉。”小白妈的声音,偷着厚重的无力感。

4.

我实习的时候,在一家报社,带我的那个记者,是报社里的老骨干,同时带着三四个实习生。

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也见了很多地方领导,我话比较少,不是很活跃,就是稿子写得还可以。

有天晚上,我和另外几个实习生一起在楼下撸串,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以后,能不能留下来,我们几个都比较担心自己的出境,因为有一个实习的妹子,是某集团大报老总的女儿,像我们这样没啥关系的人,终究是担忧的。

“小安,你担心什么劲,你稿子写得这么好,要是比实力的话,我们都相信你。”

“对,你别担心,就算你实力不足,但你还有脸呢,哈哈。”

那是夜色正好,我们也正青春。

有天晚上,带我的记者约我出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关系到我能不能留下来。

我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他却慢悠悠地喝着茶。

一番暗示明示之后,大意是如今工作不好找啊,看我还有几分姿色,如果愿意委身于他,他一定会推荐我,那么留下来也就轻而易举了。

说实话,听完后我是崩溃的,从来都只是听说有潜规则这件事,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遇到。

其实我很想泼他一脸水,我也只能和他说,尽管我很想留下来,但我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

报社最后留下的,不出意料,是某报社集团老总的女儿。

对于我没有留下来这件事,我不难过,难过的指示,没日没夜地赶稿子,最后署名是别人。

拖着行李往回走的路上,我特想哭,可能是心灵感应吧,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下雨记得带伞,实习的时候好好和其他人相处,不要有太大压力,不要亏待自己,多买点好吃的……

类似的话,我妈打来电话,说过不下二十次,每次她都像失忆一样,重头又说一遍,从来不嫌累,不嫌麻烦。

5.

就命运而言,休伦公道。

最喜欢的作家是史铁生,很平淡的叙述,情感却深入肺腑。

二十岁的时候,他母亲终于对治好他的腿死了心,他开始学习写作。

史铁生的母亲一直担心他以后不能养活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来。

看《我与地坛》的时候,我一直处于上帝视角,用很平淡的心情看那些文字,指示文中有一句,让我情不自禁地泪奔:

三十岁,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母亲却已不在人世。过了几年,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办法决定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决定会遇到什么样的人,更不用说命运了。

我不能违心地大声宣扬着,世界美好,人生而平等,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但无论这个世界多么让人讨厌,它终究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因为那些爱终究不会变,我们要变成闪闪发光的人,这才不算辜负那些爱我们和我们爱着的人。

这个世界不美好,却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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