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剧《伪装者》的偶像化路径及其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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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26日发(作者：)

Ｄｅｃ．。２０１６

ＮＯ．４。ｖ０｜．１４

赵自云：谍战剧《伪装者》的偶像化路径及其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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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剧《伪装者》的偶像化

路径及其思考

赵自云

（黄山学院文化与传播学院安徽黄山

２４５０４１）

摘要：谍战剧《伪装者》自湖南卫视首播后，不仅收视率稳居当月电视剧榜首，而且赢得了观众口碑，尤其博

得了年轻观众的青睐。该剧在遵循传统谍战元素的基础上，大量嫁接、融合了青春偶像化元素，具体表现在人

物身体语言叙事、特工形象塑造及情爱空间建构等方面。审视和考量谍战剧开拓偶像化路径的利弊得失对把

握我国谍战剧的未来发展与走向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伪装者》谍战剧

中图分类号：Ｊ９０４

偶像化路径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４５７７（２０１６）０４—００６３—０４

谍战剧《伪装者》自２０１５年８月３１日在湖

南卫视首播后．不仅收视率稳居当月电视剧榜

看惯了由陈宝国、柳云龙、张丰毅、孙红雷等扮演

的满脸沧桑的军人形象．现在改换一副新面孔还

首。而且观众口碑俱佳．热播期间豆瓣网评分高

达８．７分，稍低于《北平无战事》。有网友盛赞其

“开启谍战剧偶像化的２．０时代”。

是“鲜肉”类的，他们也会青睐有加。

清华大学徐葆耕教授认为，电影中身体建构

自己的语言系统并不是单纯表现身体本身，而只

一、青春气逼人的身体语言

无论是银幕还是荧屏。人物的身体总是直接

进入观众的视觉器官。因此，苏珊那・利昂德拉一

吉格说：“电影是用部件（脸和腿）组装起来的完

美世界”。Ｈ：这句话显然更适用于当代青春偶像

剧。在《伪装者》中，由拥有近两千万粉丝的胡歌、

是将身体的感觉作为源头和表现形态，借助于电

影的多种技术手段．诸如化妆、服装、灯光、色彩、

场面调度、镜头的蒙太奇组接来升华身体的感

受．即将身体“魔幻化”的过程，反过来满足观众

的精神需求。…《伪装者》中男女主人公妆容、服装

造型等方面。走的是纯正的偶像剧路线。据悉，由

胡歌扮演的明台．各种军装、西服、风衣、马甲等

服装造型不下于３０套，无论何时出现都是气场

十足，较之《于无声处》中的胡军、《潜伏》中的孙

民国男神靳东、人气暴涨的王凯等主演的明家三

兄弟，无论是颜值的高度、身体的高度还是财富

的厚度都非常契合年轻女观众的审美标准，即典

型的“高、富、帅”。而由王乐君、宋轶、王鸥分别扮

演的共产党员程锦云、军统特工于曼丽、７６号特

红雷的扮相．胡歌“酷毙帅呆”的造型显然十分抢

眼、养眼。身兼三重间谍身份，多面角色的明楼，

遇事淡定沉着、运筹帷幄的能力在风衣或者西装

工汪曼春不仅颜值高、皮肤白皙，而且都是各自

部门的骨干和精英，这种“白、骨、精”也是当下年

轻男观众的“梦中情人”。即便是中老年观众，因

的映衬下更显儒雅、气度非凡。英俊潇洒的明诚

身着风衣、西装时也更见洒脱、忠诚与干练。几位

收稿日期：２０１６如５—２５

作者简介：赵自云（１９７９一

评论。

），女，安徽巢湖人，黄山学院文化与传播学院讲师，硕士，南京大学访问学者，研究方向为影视

基金项目：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ＳＫ２０１４Ａ３８６）；安徽省高等学校省级教学研究项目（２０１５ｊｙｘｍ３４１）。

２０１６年１２月

第１４卷第４期

新疆艺术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ＸＩＮＪｆＡＮＧＡＲＴＳ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女性角色的发型设计、制服、洋装、旗袍等造型也

极尽时尚风情，十分“惹眼”。可见，《伪装者》中将

男女特工的外在形象进行完全偶像化的包装，是

对传统谍战特工外在形象的有意颠覆．让观众充

分享受“看”的快感。基于弗洛伊德的观点，观看

癖是人的一种本能，劳拉・穆尔维指出观众观看

影片获得的快感主要是一种视觉愉悦．“看本身

就是快感的源泉。”。２

二、特工形象的偶像化转型

在谍战剧特工形象史』二。明台算得上是一位

另类特工。当然，他的身上也带有传统谍战英雄

的诸多因子，如正义感、忠诚、报国安民的理想、

优秀特工的技能素养等。明台的特异或许在于，

他遇事爱冲动，脾气大．会在亲人、甚至严酷的老

师面前嘟嘴撒娇、任性、卖萌：“我从来不用别人

用过的东西”、“我不喜欢和别人穿同样的衣服”

“我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任何事”……遇到漂亮女

孩会送上明家香水，喜欢美服、收集名表，嘴巴甜

……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头发、服装设计都极

具时尚造型，再配置Ｅ音乐、光效、慢镜头，犹如

舞台上“闪亮登场”的演员，气派十足。他持枪瞄

准狙击敌人的身姿更是酷毙帅呆……这些都十

分契合当下年轻人追求偶像的审美标准。“对于

观众来说．偶像代表人们超越现实的渴望，人们

把自己难以企及的梦想寄托在所崇拜的人物身

上，而偶像本身也是通过想象对现实人物理想化

的结果．带有梦幻般的色彩。”’３］

作为开辟谍战剧偶像化路径的先锋者，《伪

装者》展现了明台从出身富家任性而为的少爷到

国民党军统特工再转为中共地下工作者的青春

成长历程。在这段成长历程中，王天风、明楼、程

锦云是三位关键的引领者。王天风是将明台引入

特工生涯的第一人，也是传统谍战剧中极为少见

的国民党军统特工的正面形象。他第一次和明台

见面．就以敏锐的眼光发现明台“很有能力，遇事

观察细致，处理果断”，之后以半劝诱、半绑架形

式将明台带人军统特务训练营。从特工的身手技

能、心理素养两个层面对明台进行严酷训练。在

特训过程中．明台不断受到他的斥责、鞭打和“精

神训话”．这位“疯子”老师叫明台既敬重又心存

不满。为让我军在第三战区抗战取得全面胜利，

王天风殚精竭虑地制定了“死间计划”。这个计划

源自《孙子兵法》，孙子说：“故用间有五：有因间、

有内间、有反问、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

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１

１其中，“死间”

是指我方间谍潜入敌方阵营．将假情报送给我方

间谍．然后传给敌方间谍的特殊间谍（这类间谍

往往必须付出生命代价，故称死间）。因此，王天

风将自己和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四人的生命作为

赌注．不惜背上叛徒的罪名．死于自己最爱的学

生之手．最终胜利完成计划。

明楼身为明台的大哥．工作上却是明台的直

接上司。从私人感情上来说，明楼非常疼爱弟弟。

他十分不忍让弟弟走上犹如在悬崖上走钢丝的

特工之路，希望他认真读书、健康、快乐地生活在

阳光底下。但从报国的政治立场来说，他必须做

到“上令下达”，“为什么大家都可以死．唯独我的

兄弟不可以死呢？”他让明台亲手执行“刺杀明

楼”任务，几乎将明台逼至精神崩溃。他认为：“真

正的特工必须克服一切心理障碍去执行任务．否

则我会毫不犹豫地踢他出局。”可见，对明台的精

神成长而言．明楼既是慈父，又是严师。

如果说。王天风和明楼是培养明台成为优秀

特工的引路人，那么。程锦云则是引领明台建构

共产主义信仰的精神导师。从爱情角度来说。明

台对程锦云可谓“一见钟情”，之后每次执行任务

的“巧遇”，锦云都让明台进一步认识到特工的生

存价值和牺牲意义．尤其是当他亲眼看到国民党

军统上层和７６号情报处相互勾结．毫不顾惜前

线战士的拼死搏命，大发困难财时．转向共产党

是他必然的政治选择。由此，我们可以说，王天

风、明楼与程锦云既是完成明台青春成长的引路

人也是他的精神偶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伪装

者》完成了谍战特工形象的偶像化转型。

三、偶像化的情爱空间建构

１．以明家四姐弟的亲情叙述作为情感表达主

体

传统谍战剧在描摹主人公内心细腻情感特

征时．往往遵循以“爱情”为主导的情感模式．而

《伪装者》的情爱空间建构主体却是明家四姐弟，

这是一个没有父母长辈只有年轻人的亲情世界。

明家父母因惨遭汪家陷害身亡。明家姐弟因明台

母亲的舍身相救得以幸存。知恩图报的长姐明镜

自此不惜以牺牲个人理想与爱情的代价继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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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产业，她以慈母般的爱心宠溺明台、照顾明楼、

关怀明诚．又以严父的形象管教着三兄弟，让他

们饱受良好的教育，最后还以自己的生命保全了

他们。对于三兄弟而言，姐姐就是家，他们热爱

她、敬重她、维护她。为了实现报国之志，他们各

自伪装成多种复杂的身份，尤其是明楼，身兼三

重间谍身份．运筹帷幄于汪伪政府、国民党军统

和中共地下党之间，尽管特工的质素要求他们不

能心存善念．任何情况下都要平静面对，但姐姐

的安危却一直是他们的最大软肋，一旦姐姐身处

险境。就连最镇定的明楼也会慌乱手脚，明台甚

至会违反军纪。尽管他深知“上司命令大如天”。

为淋漓尽致地表现明家姐弟之间的情深意

重，剧中既设置了姐弟、兄弟之间相处其乐融融

的温情场景．也构思了姐弟、兄弟之间因为误解、

相互欺瞒身份带来的剧烈矛盾的冲突情节。其

间．“香港姐弟重逢”“除夕夜姐弟四人团圆”等场

景．让观众难忘日常情境下，他们相处是如何地

轻松、融洽、快乐，特别是小弟明台的撒娇、任性、

卖萌。姐姐的娇嗔，哥哥的俏皮、幽默、宽容，家庭

和睦的亲情氛围萦绕着荧屏，浸染着人心。然而，

在１９３９年的上海。战争、国家兴亡的时局又让他

们四人身处险境之中。为了报国，兄弟三人先后

都殊途同归地选择敌后没有硝烟、却时时身陷绝

境的黑暗战场——特工生涯。对于特工的生存困

境．剧中军统特务训练营教练王天风说的最到

位：“行动上无所依凭，没有后援，精神上人格分

裂，倍受摧残。一个优秀的特工唯一的生存根基

就是不畏死．唯一的生存法则就是谁也别信，除

了你自己！”值得深味的是，虽然明楼、阿城对明

台开始刻意隐瞒身份，背后指挥明台参与所有的

行动．明台也有意在家伪装成撒娇任性的小少

爷．但这种相互的欺骗或者伪装的根基不是对自

家姐姐、兄弟的不信任，而是为了保全对方，确保

行动计划实施的万无一失。正是姐弟之间的相互

关爱建构了他们之间犹如“铜墙铁壁”的信任堡

垒。使得敌人任何阴谋诡计都功亏一篑。尽管剧

中有好几处表现明台和明楼之间激烈冲突的戏，

如除夕夜明台试探明楼身份，要求明楼开唱《苏

武牧羊》一戏；明台在收到上级“刺杀明楼”计划

后，内心陷入极度恐慌、痛苦与煎熬之中，无助无

奈之极又不能与哥哥明示，事后质疑自己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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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与利用，愤怒冲动之下，他对哥哥挥起了拳

头。兄弟两人揪打了好一番，但在哥哥理直气壮

地解释“必须确保计划实施百分之百的成功”后，

明台释然了。尽管明台内心仍是质疑哥哥的身份

和他所从事的工作，但对哥哥的信任代替了所有

的疑虑。这是否意味着明家兄弟之间的信任消解

了特工“谁也别信”的生存法则呢？答案如果是肯

定的．这就彰显出信任的存在根基必须是情义。

２．极力彰显青春偶像元素的爱情叙述

《伪装者》中有表现明台和程锦云、于曼丽

之间的爱情“三角戏”，也有明楼和汪曼春之间的

“虐恋”戏，但相较于明家四姐弟之间的亲情戏，

爱情在整部剧作营建的情爱世界中似乎退居到

背景位置。这里，以明台和程锦云之间的爱情情

境作为论述主体。作为剧中男主一号的明台第一

集就出场了，而程锦云到第三集才匆匆出场，后

来直至第九集才和明台意外邂逅，为蒙蔽敌人耳

目．摆脱身处险境，也为顺利实施“粉碎樱花号”

计划．编导加入了相当俗套的明台“强吻”锦云的

戏码．这暗合当代年轻人追求大胆、直白、刺激、

浪漫的爱情心理。事后两人在厨房密谋“粉碎”计

划时．言谈举止之间尽显偶像、商业元素。在程锦

云打了明台一记耳光后，明台嗔怒，但立马惊喜

地询问她：“你是，你是第一次？初吻？”当锦云再

次扬手要打明台脸时，他一边慌忙地捂脸，一边

嗔怒道：“你这人怎么打脸老打一边啊？……别打

脸！”“第一次”“初吻”和“别打脸”都是当下情人

之间的流行用语。

明台和锦云的第二次相逢是在除夕之夜。除

夕夜．对中国人而言．是亲人团聚之时。两人不仅

在良辰中重逢，而且天空恰时飘起了雪花。再路

遇梅花，明台意欲偷梅相赠佳人，不料惊动养梅

人．之后两人自然而然地牵手、追逐、嬉笑……剧

中运用了长长的慢镜头、特写镜头展现两人在一

起时的浪漫情景。此后二人在各自执行任务时，

总是“不期而遇”。无论两人境遇多么危险。他们

总在打情骂俏之中轻松闯关。如两人在日本领事

馆盗取档案室７号文件时被南田洋子军队围困

于房顶，结果两人“屋顶赏月”，之后脱险同宿旅

馆一夜。就在两人情愫高涨之时，又巧遇家长们

安排的“相亲”宴。在险象环生、命悬一刻的特工

生存境遇中，这样的爱情看似水到渠成、波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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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事实上却是编导给年轻观众缔造的爱情传

奇，其虚幻却不乏浪漫与温馨。可见，《伪装者》中

的男女情感戏虽没有借用《潜伏》等传统谍战剧

“假扮夫妻”的经典模式．但却注入了大量青春偶

像的元素，大胆跨越了传统抗战剧中男女之间那

种含蓄、朦胧、压抑的革命爱情叙述模式。

结语

２０１１年，由杨幂主演的惊悚片《孤岛惊魂》

引领了当下“粉丝电影”的潮流，其后《小时代》系

偶像化元素有余而谍战真味不足。中国传媒大学

电视系徐帆博士认为。“以前的战争题材剧，人物

高大全是一种单薄．现在要是为了博收视而过度

偶像化，单纯地制造帅酷神奇的人物又走向了另

一种单薄。……战争的残酷和惨烈程度远远超出

和平年代的人们的想象。认真创作出尊重历史事

件、尊重历史人物的电视剧精品，将中华民族这

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以影像化的形式呈现出来．

是每一个年轻演员、编剧和导演义不容辞的责

列、《后会无期》《何以笙箫默》等影片纷纷热映，

并取得了相当可观的票房收入。这种依凭主要演

员背后庞大的粉丝团体拉动票房的走势，也许给

电视剧编导们带来了创作上的灵感。２０１２年由胡

兵、陈紫函主演的抗战剧《江湖儿女》率先尝试将

偶像元素融入战争题材，成功赢得了收视率。其

任。战争剧终究是战争剧，一味地追求年轻化受

众，而不考虑电视作品的真实性，过度地‘戏说’

和商业包装只能收获短期效益，绝不可能成为战

争剧长久的出路。”墨３由此可见，谍战剧不可以伪

装成偶像剧，偶像化只是谍战剧的一种外在伪装

形式，而不能遮蔽谍战剧的本真面目。

后，从电视剧《战火西北狼》到《向着炮火前进》，

男主们无不将“酷”和“帅”放在第一位。对此，《战

火西北狼》的编剧吴远博认为，战争剧和偶像剧

是可以有机结合起来的：“偶像剧首先是养眼。我

用偶像来演战争剧，审美上观众很喜欢。”［５＿北京

大学王一川教授就认为，“观众也会如同婴儿一

参考文献：

［１］徐葆耕．电影讲稿［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４７．５２．

［２］李恒基，杨远婴．外国电影理论文选［Ｃ］．北京：三联书

店．２００６：６４０．

［３］张智华．中国青春偶像剧现状思考［Ｊ］．电影艺术，２００４

（４）：７３．

样向影片中的角色寻求认同，把自己的目的和欲

望投射到影片中的人物身上，然后反过来再与人

［４］孙武．孙子兵法［Ｍ］．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２００２：

４３６．

物所体现的动机和价值认同。”㈧

或许有基于此，谍战剧《伪装者》无论在人物

外在形象造型、内在性格刻画还是人物情感表达

上都鲜明地体现了偶像化倾向。这对开辟年轻的

观众群体、丰富谍战特工多元化形象、拓展谍战

剧的商业化路径都具有重要意义，但从谍战剧本

［５］东方早报：偶像化是战争剧未来的出路吗？［ＥＢ，０Ｌ］．

ｈｔｔｐ：／／ｂｎｔ．ｓｉｎａ．ｃｏｍ．ｃｎ，ｒ／ｍ，２０１２—１

１—１６／１２２１３７８９４８７．

ｓｈｔⅡｌｌ，（２０１２一ｌ

１一１６）［２０１６—０５—１０］．

［６］王一川．大众文化导论［Ｍ］．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删：４３．

身的应有之义和审美特质来看，《伪装者》显然是

（责任编辑：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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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签： 明台特工偶像化观众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