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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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14日发(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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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风云

作者：汤礼春

来源：《侨园》2013年第08期

（接上期）

虽说现在还有大半个中国，但由于自民国以来，军阀混战从未间断，各有各的地盘，都不

愿别人染指，走到谁的地盘都有可能被吃掉。唉，天灭我也！米文和又不由发出了凄切无奈的

哀叹。就在米文和彷徨无助、孤灯首叹之时，门开了，他身边的钱副官进来报告道：“军长，

来了一个客人，说是一定要马上见你。”“深更半夜的，又在荒僻山野，哪来的客人？”米文和

大感蹊跷，“这里面一定大有名堂。”他蓦地从炕上跳了下来，问副官：“来人是要单鞭还是带

有队伍？”“就他一个人。说是有重要事情要与你相商。”“哦，半夜三更来访，不是凶就是吉！

肯定与我们部队的命运有关！”饱经风霜的米文和在内心里思忖了片刻，才对副官道：“那就请

这位神秘兮兮的客人进来吧，不过你要仔细搜查他一下，如带有枪械一律缴下。”“是。”副官

转身出去。

不一会，副官领着一身便衣的中年人进来。米文和正恍惚来人有些面熟，来人却朗朗笑了

起来：“哈哈哈，米军长，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放心？还要过细检查一番！这说明你老兄已是

危在旦夕、草木皆兵啊！”米文和听对方称是老朋友，半信半疑，忙走近前定眼看去，不由惊

喜地叫了起来：“哈哈！果真是老友建平兄啊！失敬，失敬！”

俩人亲热地握手寒暄了几句，坐下后，米文和问：“建平兄，你深更半夜来访，必有紧急

大事相告吧？”黄建平道：“不瞒你说，我这是特地连夜赶来帮你脱离苦海。”“建平兄真是当今

的小诸葛啊！你算出老弟我有难？”黄建平道：“我岂能神机妙算，不瞒你说，是五战区李宗仁

司令长官得知你有难，特地派我来帮你解难的。”“李宗仁？我与他平素并不相识，他怎会帮

我？只怕是另有所图吧！”米文和不由冷笑道。黄建平一脸正色道：“米军长，你与李宗仁不

熟，难道与我不熟吗？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实话告诉你，李宗仁为人十分仁义厚道，可以说

是当今政坛上少有的开明之主。当他得知汤恩伯要秘密解决你部之后，为了抗日大计着想，千

方百计想保存你们这一部的实力，故特地派我连夜来接你到他的防地去，以免被汤恩伯吞

灭。”“到了李宗仁的防区，万一被他想办法遣散呢？”米文和小心翼翼地问。黄建平说：“米

公，你也是太孤陋寡闻了，你太不了解李宗仁的为人了，你也知道，西北军现在在他手里的

30军、55军、68军、59军、77军，5个军：几十万人。你何曾听说哪个军被他遣散改编的？

还有，你又何曾听池峰城、曹福林、刘汝明、刘振三、冯治安这几个军长，对李宗仁有丝毫芥

蒂和怨言的！至于张自忠、孙连仲这两个集团军的总司令更是对李宗仁长官无限感激、拥戴！

这难道不无原因吗？不瞒你说，我和寿龄过去与李宗仁也不相熟，现在却被他聘为中将高参，

优礼相加。这不也说明李宗仁引贤如渴吗？”米文和道：“听建平兄这一说，我自然是信服的。

不过，我必定没有跟李宗仁亲自接触过，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黄建平道：“米军长，你是个

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怎么现在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优柔寡断呢？好吧，就算你到五战区不放心，

那你就甘愿被汤恩伯吃掉吗？好吧，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决定吧，我告辞了！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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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抬脚装作要走。米文和慌忙把他拦住：“建平兄，做好事做到底嘛，刚才我只是试探你

的，看你老兄对我是不是真心诚意，其实我现在正是走投无路之际，李宗仁肯收我，我感激都

来不及哩！”黄建平也开颜笑道：“其实啊，我也早就看出你内心的高兴，只是你一贯处事谨小

慎微，故不到最后不吐口啊！米军长，请你放心，我和寿龄愿为你担保，李宗仁绝不会削弱你

的一丝兵权的，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师长、军长的，不带兵，没有了军权，就像掉了魂似的无处

安身。”

米军长笑道：“有你和寿龄担保，我岂有不放心之理。今晚你就在我房中安歇一夜吧，明

天一早我们就出发。”黄建平正色道：“我临来时，李宗仁长官特地嘱咐我，说情况危急，汤恩

伯的军团有可能明早向你包围而来，叫你军还是连夜启程为好。”米文和听了一拍大腿：“嗨！

我怎么这么糊涂，差点误了大事！钱副官，赶快去传我的口令，命令全军迅速集合，连夜开

拔！”霎时间，集合的军号声响了。一会儿，夜色沉沉的山野里就喧腾开了，杂沓的脚步声、

喊叫声、马嘶声、枪械的碰撞声连成一片，淹没了北风的呼啸声。

米文和走出屋子，扫了一眼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的队伍，提着嗓门说道：“弟兄们，半夜里

把你们集合起来，实在是因为军情万分紧急！我今晚接到情报：有人企图包围吃掉我们！而就

在这危在眉睫之时，五战区的李宗仁司令长官却派人来接我们去，帮助我们脱离危难，李宗仁

长官你们也都知道，他是指挥台儿庄大胜仗的英雄。他也是个大仁大义的长官，现在我们原西

北军的大部分部队都在他的手下，而且都受到他的器重和关怀。我们今天去投奔李宗仁长官，

一是为了更好地抗日，二来也是为了我们这支部队的生存和发展，你们大家说好不好哇？”黑

沉沉的队伍中立刻爆发了震天动地般的声音“好！我们愿与米长官一起投奔李长官！”“那好！

现在就向老河口开拔！”米文和在黑夜中用力地挥了挥手。立时，一支长龙般的队伍在黑夜中

向南方滚滚而去。

69军连夜急行军，到第二天中午时，已进入五战区的中心防区，新野县城已遥遥在望

了。米文和问黄建平：“新野县城是五战区谁的部队，让不让我们进城？”黄建平笑道：“李长

官管辖的县城岂还有不让进之理，不但让进而且还将热情接待你们。”米文和将信将疑地带着

部队来到新野城下时，从城内出来一帮人。走在前面的一个身穿黄呢军大衣的军人在远处就向

米文和招呼道：“米军长，欢迎你这个老朋友！”米文和定眼一看：原来是西北军中的老友张寿

龄。米文和大喜过望，一边兴奋地叫道：“寿龄兄，你好哇！”一边箭步迎了上前，和张寿龄的

手握在了一起。张寿龄道：“米军长，李宗仁长官特地派我前来新野迎接你老兄，他特地嘱

咐：你们连夜行军辛苦了！到了新野就等于到了安全地带，你们就在此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再

出发到老河口也不迟。另外，请你放心，你军的食宿李宗仁长官已着新野县长准备好了。”说

着，指了指旁边个身穿便衣的人介绍道：“这位晁庆昌先生是新野县长，他原来还是李长官的

秘书哩！”晁县长忙笑盈盈地说：“米长官，欢迎！欢迎！请弟兄们快进城吧，住处和午饭小弟

已备好了。”米文和感激流涕地说：“李长官仁义忠厚之名真是名不虚传，考虑得真周到

啊！”69军的士兵们一进新野城，就美美地吃上了一顿馒头加猪肉粉条。士兵们摸着吃饱的肚

子都纷纷地说：“还是李宗仁长官待人贴心啊，咱们69军这一步总算走对罗！有娘管罗！”米

文和听了，心里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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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军在新野县城安身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全军将士就精神抖擞地向五战区司令

长官部——老河口进发了。傍晚时分，米文和在黄建平、张寿龄的陪同下带着部队来到了老河

口城下。米文和问张寿龄：“部队不忙进城！你们先去向李宗仁长官报告一声。”张寿龄道：

“不必了！李宗仁长官已事先叫人将你们的住处安排妥当了。部队先进城安歇，明早再去见李

长官吧！”张寿龄话音刚落，黄建平蓦地叫道：“你们看，李长官亲自来迎接69军了！”米文和

抬头看去，只见一辆小轿车从城内飞驰过来，瞬间，小轿车就在米文和面前停了下来，一个身

穿黄呢军服、中等身材、面容和善的中年人走下车来，黄建平忙上前介绍道：“德公，这就是

69军米军长。”李宗仁满脸笑容地握着米文和的手道：“米军长，欢迎你！欢迎69军的全体将

士们！”米文和激动得不能自己：“李长官，还有劳你亲自来接，实在是不敢当啊！我们69军

的全体将士都感谢你收留我们！”李宗仁诚恳地说：“不用感谢我，我们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共同

抗日嘛！”米文和心诚毕至地说：“请李长官检阅一下69军，给士兵们训示几句吧！”李宗仁稍

一沉吟，答应道，“好！就给兄弟们讲几句欢迎的话吧！”

米文和忙集合好队伍，向士兵们说：“弟兄们，李宗仁司令长官亲自来看我们了，现在我

们请李长官给我们训！话，大家欢迎！”掌声雷鸣般地响起来了，李宗仁走上前，摆了摆手，

大声道：“弟兄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五战区欢迎你们！欢迎你们来和我们共同抗日！”说到

这里，李宗仁以亲切和蔼的眼光扫了一眼在寒冷的北风中身着褴褛的士兵们，声音极富有感情

地说：“弟兄们，你们本是一支抗日队伍，可是你们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受了一些不应有

的委屈，我十分同情你们的处境，也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都是为了抗日才抛家离乡，颠

沛流离的，你们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照顾。可是你们看：现在已是寒冬腊月了，你们却还穿

着单衣草鞋……”说到这里，李宗仁的嗓音有些哽咽，米文和的眼睛湿润了，69军的士兵们的

眼睛也湿润了！曾几何时，69军到处遇见的是鄙夷、欺凌、奚落，可今天，在这里却听到的

是如春风般的同情。李宗仁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道：“弟兄们，你们今天来到了我们五战

区，我会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弟兄一样看待，我已经派有关部门准备好棉衣、布鞋，今天晚上就

发给大家。”69军的士兵们顿时发出一片欢呼。李宗仁又摆了摆手道：“弟兄们，请你们放心，

不论是今天还是以后，我李宗仁对你们绝不会有二心，如果你们发现我待你们和其它的部队不

是一视同仁，你们可以骂我的娘！”说到这里，李宗仁停顿了一下，口气变得更是慷慨激昂：

“当然，我把你们当兄弟待，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现在正是国难当头之际，我希望你们和我

精诚团结，共同抗日，英勇杀敌！为我中华民族扬威！”霎时，掌声、欢呼声似排山倒海般响

了起来。

李宗仁对士兵们讲完了话，走到米文和身边，轻声道：“米军长，我看你们部队名为个

军，其实缺额很大啊！”米文和的心猛地一沉，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还是被李宗仁看出来

了。69军自抗战以来，由于颠沛流离，名义上虽是一个军，其实只有一个师的兵力了。米文

和担心如果按实际兵力重新编制，他就只能当师长了。故他在黄建平接他的那天晚上才因此而

吞吞吐吐、迟迟疑疑。“这……这…李长官，69军有些士兵请假未归，还有士兵在途中失散，

很快就会回部队来的！”米文和支支吾吾地遮掩道。李宗仁已看出来米文和的窘迫和不安，他

安抚道，“米军长，你军虽缺额很大，但现在是抗日之际，69军建制不变，你军所缺兵员及枪

械装备，我会尽快给你们补充，请你放心！”“这……李长官……”米文和蓦地愣住了。两行热

泪顺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流了下来。他猛地转过身去，对着69军的全体将士大声疾呼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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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们！李长官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么办？让我们当着李长官的面发誓：愿跟李长官抗战到

底！万死不辞！”这声音雷霆一般地骤然响了起来，震撼了老河口这块古老的土地，也震撼了

古老的汉水，汉水更加激昂地涌起惊涛骇浪流向远方……

竭力倾心“训练班”中原逐鹿放眼宽

民国三十一年春，重庆。白崇禧的公馆。李宗仁借此次赴重庆开会之际，特地在此和白崇

禧商议大事。李宗仁道：“健生，日寇已发动太平洋战争，今后恐无力再向我战区大规模进

攻！我战区战事将平缓下来。我想利用这个时机办个军事训练班。”白崇禧道：“德公，战事刚

趋缓和，你也该趁此好好安歇几天，何必又要忙于操劳呢？”李宗仁道：“我这是为以后着想

啊！现在我战区中的杂牌军有几十万之众，然我除与各军主要将领相熟外，与中下层干部尚且

不熟。如果我能与中下层干部有机会联络感情，这几十万军队就掌握牢靠了。故我想借此机会

办个军事训练班，将各部队营长以上的军官轮流调来训练一番。”白崇禧浓眉一扬，兴奋地叫

道：“德公，你这一着想得妙啊！”随后，又沉吟道：“不过，蒋委员长对办军校最为敏感，因

为他自己是办军校起家的，故对别人办军校最为忌讳反感！你五战区原来不是办了个‘干训团’

吗，结果还不是被老蒋收为中央军校第八分校。怕只怕老蒋从中又要作梗！”李宗仁笑道：“健

生，你是有名的小诸葛，你就想个法子让办训练班一事能在老蒋面前通过吧！”白崇禧眉头攒

在一起，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蓦地站住道：“有了，军事训练班的军事二字不要，改为战时

作战训练班，顾名思义，也就是说这训练班是为作战训练临时而设的，这也正好属于我这个军

训部长管的范围。这样蒋委员长就无话可说了。这是其一。其二：你还要委请蒋的嫡系宠臣汤

恩伯任训练班副主任，这样老蒋也就心安了！”李宗仁兴奋地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诸葛有锦

囊妙计！不过，汤恩伯任副主任可以，但主任一职我则是当仁不让的！另外，这个训练班也一

定要办在老河口。”白崇禧道：“那是当然。这样，汤恩伯虽然持有副主任之牌子，然他的防地

在河南，他也就鞭长莫及了！”李宗仁又道：“另外，我还想请驻防在豫东的十五集团军司令何

柱国任训练班副主任。

（未完待续）

本文标签： 长官部队士兵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