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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13日发(作者:)

第29卷第2期 

西 安建筑科技 大 学 学 报(社会科学版) 

VoI_29 No.2 

2010年6月 

J.Xi an Univ.of Arch. 

&Tech.(Social Science Edition) 

Jun.2010 

【文学艺术】 

《暴风雨》的后殖民主义解读 

孟 欣①~,龚凌燕②~,宋家辉① 

(①西安建筑科技大学,陕西 西安 710055;②西北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9; 

③陕西日报社,陕西西安710054) 

摘要:运用后殖民主义批评理论解读莎士比亚的收山之作《暴风雨》,力求通过剖析文本中呈现的野蛮化他 

者和种族自恋的对比性写作,揭示文本中潜藏的殖民思维。指出《暴风雨》为盎格鲁・撒克逊种族神话奠定 

了种族自恋、丑化土著、面向海外的基调,并对后辈作家将帝国话语与白人神话联系在一起的殖民想像提供 

了生动指向。 

关键词:后殖民主义;野蛮化书写;种族自恋;他者 

中圈分类号:I 10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192(2010)02—0075一O4 

Post‘colonial Criticism on The Tempest 

MENG Xin①~,GONG Ling—yan⑦~,SONG Jia—hui① 

(①Xi an Univ.of Arch.and Tech. xi厂an 710055,Chirurp, 

②North West University,Xi an 710069,China ̄③Shaanxi Daily,Xi an 710054,China) 

Abstract:By the careful study on William Shakespeare’S last work The Tempest,this paper employs 

post—colonial criticism to disclose the potential colonialism,which is based on author’S comparative 

creation of the barbarization of the Others and ethnic narcissism.It reaches the conclusion that Th 

Tempest,an Anglo-Saxons white myth,has built up and consolidated hegemony through barbarizing 

the aboriginals,ethnic narcissistic and colonial expansion,in order to promote Anglo—Saxons’de- 

scendant to combine Empire discourse with the white myth. 

Key words:post-colonialism;barbaric portray;ethnic narcissism;the Other 

莎士比亚一直被誉为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 

而,如果忽视剧中人物的种族差异及其代表性, 

的戏剧家和诗人,他的收山之作《暴风雨》更是赢 

就不能真正领悟本・琼生何以将莎士比亚的戏 

得了“高妙的艺术性,玄妙的幻想、瑰丽的描绘、 剧称为“时代的灵魂”,因而“不属于一个时代而 

生动的形象、诗意的背景彼此交融”等赞誉。然 属于所有的世纪”的科学性预言。 

收藕日期:2009—12一O3 

作者简介:孟欣(1974一),女,江苏沛县人,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机电学院助理工程师,硕士,主要从事行政管理和对外汉语教学。 

76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29卷 

英国人对戏剧有着传统的爱好,伊丽莎白女 

王统治时期及随后的几十年,英国产生出了两千 

多个剧本。戏剧逐渐成为了英国人传递思想、情 

感的载体,戏剧家的创作吸引着公众的目光,而 

公众的趣味也影响着剧作家的作品。自16世纪 

后期开始,英国便与欧洲其他列强,在争夺制海 

权的同时在全球范围内拓展殖民地。当时英国 

人中普遍存在的一些情感,如对西班牙和法国的 

敌对情绪、对海外冒险和扩张的兴趣,时时表露 

在戏剧中。莎士比亚正是这个爱国主义勃发的 

时代中戏剧家的杰出代表 妇。。 。。 

创作《暴风雨》的前_年(1609年),发生了一 

件轰动全英的事:一个由400名殖民者组成的船 

队驰向北美的弗吉尼亚,即将抵达目的地时遭暴 

风雨袭击,旗舰“海上冒险者”与船队失散。10个 

月后“海上冒险者”上的乘客悉数抵达弗吉尼亚 

的詹姆斯镇。原来他们在百慕大遭遇风暴后,无 

丧生都逃到了一个荒岛上,荒岛上可供人居 

住,所以他们后来才得以起航。这一消息引起了 

轰动,人们纷纷撰文报道此事:1610年《关于在弗 

吉尼亚开拓计划的目的和结果的忠诚宣言》; 

1610年1O月13口《百慕大的发现》;1610年l1 

月《弗吉尼亚殖民房产公司反驳对本公司信誉造 

谣中伤以正视听的严重声明》;《1610年7月15 

日威廉・斯特拉奇所写关于托马斯・盖茨伯爵 

船只之事及其获救的真实报告》。莎士比亚应该 

阅读过大部分报道,特别是《暴风雨》中的语言与 

最后一篇报导极其相似,“毫无疑问,它们为该剧 

的创作提供了背景及题目的来源”l_2 当我们 

将《暴风雨》纳入后殖民理论的批评视野中,通过 

文本细读的方法剖析文本背后潜藏的思想意识, 

便会发现剧作中的殖民思维异常明晰。 

对于荒岛上的普洛斯彼罗而言,与他具有相 

同文化、宗教背景的同胞和邻人,只要他们忏悔 

恶行、洗净罪恶就能赢得他的宽恕和仁爱。因 

此,众人得以尽释前嫌,踏一k返乡之路的同时也 

获得了新生和希望。然而.作为东方“他者”的凯 

列班却无此幸运,他在荒岛上的磨难不但没能使 

他重获新生,反而让他的景况日渐恶化。莎士比 

亚通过对“他者”的野蛮化书写和对自己种族的 

美化来奠定盎格鲁・撒克逊白人神话的基调。 

丑陋、野蛮的他者 

爱德华・赛义德指出:“欧洲人和他们的‘异 

类’之间的系统交往已长达五六百年之久,在这 

漫长的历史时期里,有一种认识几乎始终没有改 

变:那就是世界上泾渭分明地存在一个‘我们’和 

‘他们’,每一方都请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容质疑 

地摆在那里.[s3178。莎士比亚笔下的凯列班容貌 

丑陋,浑身斑痣。据普洛斯彼罗所言,凯列班的 

母亲出生于阿尔及尔(就是现在北非阿尔及利亚 

的首都),是一个名叫西考拉克斯的女巫。她年 

老、丑陋、心肠恶毒,而凯列班的父亲则直接被普 

洛斯彼罗贬斥为魔鬼。凯列班(Caliban)的名字 

与英语中野人“凯尼班”Cannibal比较接近,只须 

调换一下字母位置便可;从词源学考察,其源头 

为吉普塞语Cauliban,意思是黑色;而凯列班及 

其母亲信仰的塞提柏斯神(Setebos)椐里查德・ 

伊登的关于Magellan环球航海的记录显示,是南 

非土著居民崇拜的宗教偶像[4]。由此可以推定, 

凯列班是一个来自非洲的黑人,一个与普洛斯彼 

罗为代表的欧洲人相对照的“他者”。 

虽然凯列班这个名字潜藏着殖民思维,但岛 

上的殖民者即使对这样一个颇带贬义的名字也 

不愿称呼。特别是对国人、邻人素以宽容、仁慈 

著称的普洛斯彼罗,对凯列班的态度竟然是极尽 

辱骂之能事,将他诬为“恶毒的奴才”、“满嘴扯谎 

的贱奴”、“野鬼”、“妖妇的贱种”、“杂种”、“狗 

才”。而那不勒斯王的仆役特林鸠罗和斯丹法 

诺,一见到凯列班就想着如何将他用作商品赢 

利,要么就是把他当作怪物取笑,不断叫他“妖 

精”、“怪物”。即便一直以美貌、善良形象出现的 

米兰达对凯列班的评价也是“那是一个恶人”, 

“我不高兴看见他”。尽管众人在诸多方面存在 

着不同的利益诉求,但在如何对待凯列班态度的 

问题上居然惊人的一致。显然,普洛斯彼罗等人 

将岛上之人分为两类:人和土著,人即便是仇敌 

也是他们的同类,而土著则根本不被当作人来看 

待。以此认识为指导原则,就不难“理解”普洛斯 

第2期 孟欣等:《暴风雨》的后殖民主义解读 

彼罗对人和“非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了。对待同 

类,即便曾经为敌也能宽大为怀:“我是他们的同 

类,跟他们一样敏锐地感到一切,和他们有着同 

样的感情……虽然他们给我这样大的迫害,使我 

痛心切齿,但是我宁愿压服我的愤恨而听从我更 

高尚的理性;道德的行动较之仇恨的行动是可贵 

的多的。要是他们已经悔过,我的唯一的目的也 

就达到终点,不再对他们更有一点怨恨”[5 。而 

对待“非人”,敌对态度则异常坚定、贯彻到底,他 

咒骂道:“一个魔鬼,一个天生的魔鬼,教养也改 

不过他的天性来;在他身上我一切好心的努力都 

全然白费”[5]6 。萨特曾深刻地说过,没有什么其 

他的东西比种族主义的人道主义更具一贯性了, 

因为只是通过制造出奴隶与魔鬼,欧洲人才能成 

为人。 

二、水仙之恋 

在古希腊神话里,美少年纳西索斯因为迷恋 

自己水中的倒影而化为了水仙花。这一寓意深 

远的形象成为了欧洲白人种族自恋的写照,在无 

数欧洲文学作品里都可以看到纳西索斯无处不 

在的影子。早就有人指出: 

“欧洲文明就是内蕴种族主义的人类文明 

……

种族自恋是欧洲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文化品 

格”[6 J4。欧洲人早在古希腊时就开始了造神运 

动,他们不但以自己为蓝本创造诸神的形象,而 

且在此后的文学艺术中形成了以超人为模特塑 

造主要人物的文化传统。《暴风雨》中就采用了 

这一传统模式。 

与众人对凯列班的的污言秽语形成鲜明对 

比的是米兰达和腓迪南对彼此的溢美之言。米 

兰达第一次见到腓迪南时惊叹:“那是什么?一 

个精灵吗?……它生得这样美!但那一定是一 

个精灵”,“我简直要说他是神;因为我从来不曾 

见过宇宙中有这样出色的人物”。而腓迪南的回 

应则是:“再不用疑惑,这一定是这些乐曲所奏奉 

的女神了!,,E5122 23俊男与美女的形象自然赏心悦 

目,而且更能显现凯列班的丑陋。最后一幕,当 

米兰达见到国人邻人时所言:“神奇啊!这里有 

多少好看的人!人类是多么美丽!啊,新奇的世 

界,有这么出色的人物!”[5 再回想她对凯列班 

的评价,由此“我们”与“他们”的分界线就得以明 

确无误地标示了出来。 

在容貌上与凯列班形成对比的是绝代美女 

米兰达和英俊的腓迪南;在才智、道德上与凯列 

班相对照的则是普洛斯彼罗。这种美女俊男与 

文化超人的组合,一方面传达了作者种族自恋的 

情结,另一方面使得他以一种自负而又居高临下 

的态度来描写东方他者。在两相对比的写作中, 

白人的统治权就自然而然地浮出了水面。 

如果说种族自恋和野蛮他者的写作还属于 

精神层面的胜利,那么荒岛的统治权与话语权的 

物质支持使殖民者与被殖民者地位得以确定。 

精神的物质化,是殖民者最常用的基本逻辑,因 

为只有这样,思想才能变为现实。 

荒岛本是凯列班的母亲传给他的,他是小岛 

的主人。对于落难至此的普洛斯彼罗与米兰达, 

凯列班认定他们是好人,将岛上一切的富源都指 

点给他们,然而换来的非但是感激,反而是日后 

的奴役。此处虽貌似一个个案,但却道出了殖民 

掠夺的真相。 

当天真的凯列班遇到斯丹法诺时,他把这个 

酒鬼当作了天神。原因之一是斯丹法诺给他喝 

的仙水(酒)很受用,另一原因则是,在母亲死后 

他第一次获得了别人的主动给予。凯列班以为 

换个新主人便可以解除沉重的劳动负担并获得 

自由,事实上,几乎上岛的所有人都想将小岛据 

为己有。(第二幕第一场)西巴斯辛:“我想他也 

许要想把这个岛装在口袋里,带回家去赏给他的 

儿子,就像赏给他一只苹果一样”。安东尼奥: 

“再把这苹果核种在海里,于是又有许多岛长起 

来啦”。贡柴罗:“如果这一个岛归我所有……”, 

“在这共和国中(指荒岛)我要实行一切与众不同 

的设施…… ̄[5130--33。(第二幕第二场)斯丹法诺: 

……

这地方便归我们所有了,,E5146。他们都自然 

而然地将荒岛视为可供自己支配的所有物。普 

洛斯彼罗更是从思想上、行动上对小岛行使着管 

理权,昭示着他的所有权。他不但将岛上的原岛 

主——凯列班置于自己的奴役之下,并以他对其 

78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29卷 

所作的道德指控(“胆敢想破坏我孩子的贞操”) 

让凯列班永世不得超生。由此,普洛斯彼罗,一 

三、结 语 

个具有“高贵血统”的天生统治者,一个“真理”的 

代言人,名正言顺地掌控了小岛。待他将仇人惩 

《暴风雨》作为莎士比亚的收山之作,体现了 

罚,得到他们真心的忏悔之后,他饶恕了仇敌、释 他种族主义的思想。在此无须责备莎士比亚,作 

放了精灵。其后他重握旧日权柄,准备带领一千 

为一个盎格鲁・撒克逊人,他是为了一个国家的 

人马重返故国。然而,在大赦天下的大好形式 剧场写作,而不是为世界的剧场写作。与莎士比 

下,他对凯列班的自由却只字未提。从凯列班在 亚同时代的弗郎西斯・培根在《论邦国的真正伟 

剧中最后的话语里,“从此以后我要聪明一些,学 大之处》中,对罗马帝国的总结以及对英国辉煌 

学讨好的法子”[5]8 来看,他恐怕难以摆脱被奴役 发展前景的惊人预测能帮助我们理解莎士比亚: 

终生的悲惨命运。普洛斯彼罗不但将继续保有 “历史上最乐于向世界开放的城邦莫过于罗马 

荒岛主人的地位,同时还是自己国家的法定君 

……

同时,罗马人不断向外扩张、拓展和移民。 

主,这里的象征意义值得深思,它实际昭示出普 于是罗马的制度就随着罗马的发展而世界化 

洛斯彼罗跨海领地统治者的地位。 

了——一方面是罗马走向世界,另一方面是世界 

普洛斯彼罗不但掌控荒岛的所有权,而且拥 走进了罗马。这也正是罗马以一个初期的蕞尔 

有话语权。他贬斥凯列班的母语,说他当时只会 

小邦,能够迅速地成长为称霸一方的世界强国的 

像一只野东西一样咕噜咕噜。于是他教凯列班 原因”。莎士比亚与培根,一个是文坛上具有重 

学习自己的语言。凯列班不但一直使用殖民者 大影响力的剧作家,一个是被誉为第一个“产业 

的语言,而且他最后屈服于普洛斯彼罗的暴力威 

科学的哲学家”、对国家充满热爱的权力层实干 

胁,预示着他将成为沉默的“属下”。 家。两人都将目光集中于罗马帝国和英国,这并 

众人经过荒岛的历炼都洗净了罪恶、获得了 

非巧合,而是英国当时具有远见的预言家在不同 

新生,向更高、更美好的层次迈进。只有凯列班 

领域对民族发出的共同倡议:呼吁民族的发展和 

依然身处荒岛经受磨折,他只是一个与殖民者相 

壮大。《暴风雨》为盎格鲁・撒克逊神话奠定了 

异的“他者”,一个被殖民者,一个没有“改进”希 种族自恋、丑化土著、面向海外的基调,也在召唤 

望的“化外之民”。因而,他不但没有获得自由的 后辈作家将帝国话语与白人神话联系在一起,为 

可能,反而日渐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殖民想像提供生动的指向。 

参 考 文 献 

[1]计秋枫,冯梁.英国文化与外交I-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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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5](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一):暴风雨[M].朱生豪,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6]蹇昌槐.西方小说与文化帝国l-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4. 

本文标签: 荒岛莎士比亚种族殖民者殖民